安晨和颜晓晓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可以说是无话不说的死党,两人之间几乎没什么秘密。就算是在安晨和石岩热恋的时候,安晨也喜欢把石岩和她之间的事情说给颜晓晓听。而那时的颜晓晓也把安晨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自然也不介意听她讲,偶尔还会帮着她出些难题,让石岩为难。
“安晨,你也太疯狂了吧!”颜晓晓靠在卫生间门口,对正在洗脸的安晨说道。
“什么?”安晨没有听清楚,于是又问了一句。颜晓晓依旧靠在那里,没有说话,眼睛紧紧地闭着,像是在假寐。
如此安静的颜晓晓让安晨心生陌生的感觉,在安晨的印象当中,颜晓晓很少这个样子的,就算是当年跟何凯分手那会儿,也不见她像现在这样。
“颜晓晓,今天你到底是怎么了?”安晨擦好手,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抱住她。
颜晓晓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安晨,“石岩他……好像真的放不下你。”安晨松开手,靠在另一边,静静的,没有回答。
大四那年的春节,安晨放弃了原来打算在外做兼职的计划,回到家和父母团聚。在震耳的鞭炮声和铺天盖地的喜悦中,安晨带着欢快的心情来到了石岩家。由于是大年初一,石母一大早就到庙里拜佛去了,石岩说那是迷信,死活没跟着一块儿去,结果安晨来的时候就见他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
“小晨,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去拜佛的吗?”石岩是听到开门的声音,才懒懒地转过头去看的,结果就看到安晨鬼鬼祟祟地探头进来。
“哦,妈妈说我可以不去,她会帮我祈祷的。对了,你怎么也没去?”安晨将门随手带上,带着一身的冷气坐到了石岩身边。话说这年的冬天还真的是很冷,她明明只是从她家小跑着到了石岩的家里,满打满算也就两分钟的路程,可是在这短短的两分钟里,她的脸却已冻得通红。
“因为我想你了,所以就……”说话间石岩已经伸手把她揽了过来,将她安置在自己温暖的怀里,头也慢慢低下,下巴轻轻地磨蹭着她的头,双手紧紧将她的手握住。
安晨知道,他的怀里还有双手永远都是最温暖的,特别是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掌一向都是热的,即使是像现在这样冷的冬天也一样。每到冬天,她都喜欢把冰冷的手放进他的手里,十指相扣地握在一起,让他帮着取暖。小时候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安晨慢慢开始觉得这样实在是不妥,但是也不知道当时的石岩对安晨说了什么,成功地将她心里的那点担心给驱走了,后来一直握着,就这样一直握到了现在……
“小晨。”
“嗯?”
“我们明天回学校去好不好?”
“这么早?不是说好初五再去的吗?”安晨抬起原本还埋在他怀里的头,正对上他的双眸。
“我想我们的家了!”
大年初二那天,安晨跟着石岩回到了属于他们两人的家。租的小小的两房一厅。
张罗好了晚饭之后,两人才懒懒地相拥躺在沙发上。夕阳一如既往地照进了这个小小的空间,散发着淡淡的暖意。
“小晨。”
“嗯?”
“我想就这样一辈子。”说话间石岩又将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安晨嘴角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之后,他们依旧过着简单幸福的日子,有时候颜晓晓会去骚扰一下他们,或是蹭饭或是找安慰……石岩比安晨大一届,已经工作了,所以这段时间他一般都是在外跑业务。安晨自己也很争气,还没毕业就被一家叫金瑞的公司破格录用了。
“石头,下星期我就要开始上班了,到现在我都觉得像是一场梦,太不真实了。”穿着睡衣的安晨手里拿着遥控器,但是眼睛却没有看电视屏幕。
刚从浴室出来的石岩听到安晨说的话,先是笑了笑,然后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小晨,这不是梦,要不要我帮你验证一下?”被水熏红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不要,我自己知道怎么……”安晨还没把话给讲完,嘴就被人给堵住了。如果不是颜晓晓突然闯进来,安晨估计今晚又要半夜才能睡着了。
颜晓晓一进来就不停地哭,安晨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颜晓晓,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别在这哭得死去活来……”石岩拉了拉安晨,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让颜晓晓好好哭一场再说。安晨没再说什么,静静地坐在一旁,而石岩识趣地找个借口出去了,让两个女人有独处的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晓晓才终于停止了哭泣,顿了顿声音说:“安晨,明天你陪我去趟医院吧。”
“医院?你去医院干什么,生病了?”安晨一听是去医院,忙问道。可颜晓晓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我要去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孩子?当这个词闪进安晨的脑海里,她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想好了吗?”许久之后,安晨问。
“嗯,我想好了,既然已经跟他分手了,就没必要留着这个孩子,况且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工作,就算生下他,也没有能力抚养。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把他给做了,不然等他再大些的话,我怕我会舍不得的。”
看到颜晓晓态度这么坚决,安晨没再说话,第二天就陪着她去了医院。
在医院坐着的时候,安晨看得出来颜晓晓还是很紧张的,特别是护士叫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握着安晨的那只手力道明显加重了。安晨不想让她那么孤单、那么害怕,于是在征得医生的同意之后跟着进了手术室。
在手术室里的那半个小时对安晨来说就像是过了大半个世纪那么久,颜晓晓的痛哭,像是刀子划在她心上一样。做完手术的颜晓晓,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角还有刚才的泪痕。安晨没有把颜晓晓送回学校,而是把她带到了她和石岩住的房子里,她想让颜晓晓在这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其间安晨瞒着颜晓晓去找了何凯,也就是抛弃颜晓晓的那个人。但是当她看到何凯亲密地揽着一个着装时髦的女孩有说有笑地走在大街上时,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何凯都做得这么明显了,还这样死皮赖脸地要求他给个理由,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难堪。更何况如果让晓晓知道自己为了她找过何凯,说不定她会从此不再答理自己呢。犹豫了半天,她最终没有追上何凯。
“安晨,上午你跑哪里去了?你家石头都找你半天了。”
安晨笑了笑,回答说:“不是下星期要上班了吗,我出去看了看路线,也算是了解了解情况。”
颜晓晓有些怀疑地看着安晨,动了动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安晨环顾一下整个房间,没有见到石岩的影子,“晓晓,石岩他找我有事吗?”
“哦,他说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叫你别等他。”
安晨听了,对颜晓晓笑笑,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石岩现在的工作是越来越忙了,能够和安晨待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如果安晨也上班了的话,说不定两人就只能在晚上见到了。每每一想到这里,安晨就会发呆,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安晨将身子挪进了一点,石岩就着躺了下去。
“想我了?”
看着他那不正经的表情,安晨也开起了玩笑:“是啊,想你想得快要疯了,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要补偿还不容易,我这就慢慢补偿你。”说着一把拉过安晨,翻身压了上去。“喂,你还没洗澡呢!”安晨用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让他继续下去。但是他却没有停下,抓着安晨的手,一步一步往下移……
当安晨揉着蒙眬的睡眼走出卧室,便看见颜晓晓和石岩坐在餐桌旁吃得正香。
“你起来了?我以为你还要多睡会儿呢。”石岩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暧昧。而一旁的颜晓晓,闻言诡异地笑了笑之后继续埋头吃饭。安晨没有答理他们,径自走进了浴室。
吃完早餐,颜晓晓说已经约好时间面试了,安晨也不多问,只祝她一切顺利。回过身来差点就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一大早的你干什么呀?”石岩就着这样的姿势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一动也不动。
就这样抱着,一辈子也不放手。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这样的话,抿嘴笑笑,双手也环绕上他的腰,紧紧的,一辈子!
明天安晨就要正式上班了。从这天下午开始,她就在不断地试着衣服,试了好多都觉得不太妥当,最后索性趴在床上偷起懒来,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看了看床头的闹钟,6点40分,原来他已经下班了。
来不及整理被她弄乱的衣服,她就被饭菜的香味给吸引过去了。
“今天这么早回来?”双手从后面抱住正在忙碌的人。“饿了吗?”“嗯,你听,我肚子都在闹革命了。”“你出去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语气带着宠溺。安晨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才走了出去。
记得还很小的时候安晨就对石岩说:“石头,现在你这么宠着我,假如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那我该怎么办?”那时候的石岩只是笑笑,然后对她说:“那我就一辈子守在你身边,宠你一辈子。”是的,一辈子,他说一辈子都宠着她,现在他正努力做着。
“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沉浸在回忆里的安晨被石岩敲了一下。
“没有,我饿了。”安晨对着他笑笑,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你怎么不吃?”吃到一半她才发现对面的人压根就没有动筷子,一直在看着自己吃。安晨用手摸了摸脸上,好像没什么东西啊,可是他干吗一直盯着自己看啊?看到安晨这副疑惑的表情,石岩不自觉就笑了,“好了,你脸上没东西,快点吃吧。多喝点汤,补补身子,好像这段时间你总是体力不支……”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安晨听到一半就低下了头,脸上像火烧一样的热,不敢抬头看他。
“你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安晨抬起头就对上他的视线,“哦,是你煮的汤太热了,所以就……”她匆忙把他的手从脸上拿开,眼睛也从他脸上移开,想要把那丝尴尬隐藏得深一些。
正式上班的这天,她很早就醒了,为了不吵醒身边的石岩,她轻轻地掀开被子,正打算下床的时候,一只手重新把她拉进了被窝,“吵到你了?”声音轻轻的,带着些愧疚。
“没有,你再陪我睡会儿。”说完,他就又接着睡了过去,但是放在她腰间的手始终是紧紧的。晓晓曾经问过她,喜欢的东西是不是只要紧紧抓住就不会溜走?那时安晨没有回答她,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可是现在她想要告诉晓晓答案是肯定的。
石岩坚持要把安晨送到她公司大楼前才离开,望着石岩离开的背影,安晨心里不禁一阵感动:一定要好好爱这个男人,一辈子。
要说安晨幸运,那还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一上班就混了个设计师助理,颜晓晓知道后一直说她是走了狗屎运了。
石岩所在的公司发展很快,由于他的出色表现,公司负责人决定派他到国外进修,时间定在下个星期一。
虽然公司很早就跟他说了这件事情,但是石岩一直没有跟安晨说,他怕她不同意,怕她伤心。可是现在定好的时间就是后天,今天再不说的话就真的没机会了。石岩早早就回了家,还顺便在超市买了安晨最喜欢吃的鱼,做好晚饭之后安晨正好下班回来。
“今天不用上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哇,这么多菜,都是我爱吃的!老公,你真行,我爱死你了。”刚进门的安晨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你说什么?”石岩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将安晨揽进怀里。
“什么?”安晨睁着大大的眼睛抬起头看着他。
“刚刚你叫我什么?”
安晨做出思考状,“我刚刚有叫你吗?”
装傻,我继续装傻,看你能怎么办!
“还装,信不信我能让你再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