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召集众人，将堂会组织起来。”
谢卿也不含糊，将昨晚他与王虎商量的结果讲了出来。
杨久言不解，“凭你二人在堂内的威望，这应当不是难事。”自嘲地笑笑，“也许我发的副堂主的远不如你们左右护卫令。”
王虎抱拳，“副堂主言笑了，聚贤堂如今之势，必得需要您的令牌才能号召。”
其他几人沉默。
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堂中亦有鱼龙混杂？”若非如此，难以解释当年兄弟相称的堂中人如今如此重视等级关系。杨久言心中对白无常说声抱歉，抱歉她一直未曾真正融入到聚贤堂的环境中去。
谢卿点头，“赵晖去年颁发了诸多规令，因你不理堂乌，倒无人知会与你。”
另一层意思是，当时杨久言身边的暗卫已经出了问题。
周茂脸上涨的通红。
杨久言扫了他一眼，心里转了几个圈，从袖袋中掏出一枚玄金牌子，约一寸见方，上用聚贤堂特殊的字体描出的“副堂主”字样，“王右卫，就烦劳你代为传达。”
其实等于将事务交给王虎做。
一来她确实不懂聚贤堂中事务，二来亦为了继续做她的独立人。
谢卿眼眸微暗。
杨久言恰留意到，神色不变，“不知可否请谢小王爷和梓梨赏脸吃顿订婚酒？”
梓梨面露为难，她原想着取到副堂主令就赶紧行动的。
谢卿倒是有些喜色，“如此，就得再叨扰你两天了。”算是答应。
杨久言颔首，向几人说道：“你们先商量着，午饭我会来叫你们的。”转身离开屋子，径自回到房间。
房间里那张展开的床已经收好。
杨久言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才用袖子擦嘴，坐在小椅子上。
“你可真够卑鄙的。”杨久言自个鄙视起自个来，“过河拆桥！”
当初在京城能够顺利开启一加，并且两年内顺利将分店一家一家开下去，都与聚贤堂的暗中扶持密不可分。她未参与聚贤堂的发展已经算是背离白无常的嘱托，如今竟然连危难中的堂主也不愿解救，不是过河拆桥是什么？
“你说你如何对得起白无常？”摇摇头，杨久言叹口气。“可是一旦陷入此事，莫说自己脱身不得，便是江大少爷也要受到牵连，他本就与江湖朝廷牵扯不断，若是......不能犹豫！将副堂主令给了他们没错，但不出面也没错。”她这本快速地逃离客房，无非就是为了避免听到什么机密事件。
再灌口水，杨久言忐忑的心总算坚定下来。
“笃笃”敲门的声音响起。
杨久言抬眼一望，原来是杨天和，赶紧起身相迎，“爹。”
杨天和伸手想摸摸她的头，思及女儿已经及笄，是个大姑娘了，便把手放下，“九儿，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看来是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
杨久言忙道：“没事，就是有点心慌。”
她不擅说谎，就模棱两可地道。
杨天和以为她是担心明天的订婚宴，就安慰道：“别担心，还有爹娘和两个哥哥呢。”说到这，就想起也许久未见的小儿，惆怅地吁了声，“也不知石头现在长的多高了。”
杨久言这才想起昨日得到的消息，被江明昌和谢卿他们的到来一耽误，差点就忘了。“爹，石头跟着许国医，下午可能能到家。”
暗卫在信中言明他们昨天上午已到婺州，那么今日回到杨村也是很有可能的。
杨天和一听，激动不已，难以置信，“真的？！”得到杨久言肯定的回应后，也顾不得再安慰女儿，一溜烟地往前院跑去，要把这消息告诉丁氏。
远远地，丁氏激动的声音也传到了杨久言耳朵里，她由衷地笑出来，如今还好有几件事情是值得期待的。
许国医坐骑的脚程远远比杨久言想象的快。
就在杨天和与丁氏沉浸在喜悦当中，杨达文杨而行兄弟两东忙西走，谢卿王虎在客房里商量堂务，杨久言无所事事的时候，杨石头欢快的声音在杨村的田野上响起，“李大哥，这骡子难道不能再快一点吗?”
两年的时间，杨石头敦厚的小身子长高了许多，脸却照旧是圆圆的让人一见就愿意上前捏两把。这会他的眼睛咕噜咕噜转个不停，更显得机灵活泼。
“痴儿，还认得家吗？”许国医倒是未见改变，只不过胡子像是短了不少，稀稀疏疏的不复从前茂盛。
石头将帘子放进塞子里，才重新坐到许国医身边，“师傅，您太小瞧我了，这儿哪哪我都认得，别说是家了。”
许国医习惯性的捋捋胡子，也不嫌少，哈哈笑道：“哟，背药书就不见你这般厉害了。”
石头跟在他身边久了，早听得懂何谓嘲笑何为讽刺何是玩笑，忙挤到他身边，“师傅不许小瞧石头，听石头给你背《伤寒杂病论》之平脉法”，倒真将归家的开心藏在心底，认认真真地背起书来：“问曰：‘脉何以知气血脏腑之诊也？’师曰：‘脉乃气血先见，气血有盛衰，脏腑有偏胜。气血俱盛，脉阴阳俱盛；气血俱衰，脉阴阳俱衰。气独胜者，则脉强；血独盛者，则脉滑；气偏衰者，则脉微；血偏衰者，则脉涩；气血和者，则脉缓；气血平者，则脉平；气血乱者，则脉乱；气血脱者，则脉绝；阳迫气血，则脉数；阴阻气血，则脉迟；若感于邪，气血扰动，脉随变化，变化无穷，气血使之；病变百端，本原别之；欲知病源，当凭脉变；欲知病变，先揣其本，本之不齐，在人体躬，相体以诊，病无遁情。’”头头是道，朗朗上口，一点也不勉强磕巴，想来是下了苦功夫的。
许国医听的兴起，亦随之附和。
杨村的路途上，传来师徒两一老一少的声音。
“停停，”眼睛瞥见石头围墙里爹娘的身影，杨石头忙叫小李停下，飞快的跳下车往家里喊：“爹爹，娘亲，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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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杂病论》那段是医书上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