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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东方的蓝色巨人

在这个商业经济引领大潮的时代中,“巨人集团”的名字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巨人集团的核心人物史玉柱,也是大多数中国人较为熟悉的。可以说,只要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经济观念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巨人集团”和史玉柱的大名。曾经有人为了证实这种说法还做过一个有趣的统计,就是无论在哪里的车站,随机选择十个成年人,其中至少有六个人都知道巨人集团。特别是在各个电视台和报纸都疯狂对“巨人脑黄金”等巨人健康大行动的系列广告进行热播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史玉柱几乎成为了“巨人”的代名词,成为媒体和诸多创业者疯狂追捧的新星。

蓝色巨人指的是IBM。因为蓝色是IBM公司的识别颜色,它被用在该公司各个醒目的地方,蓝色巨人的名字也因此而来。对于“巨人”这个名字的由来,史玉柱解释说:“当时,IBM‘蓝色巨人’很火,我们就抄袭了‘巨人’这个名称。”他这种近乎幽默的说法,不仅没有引来人们指责他“抄袭”的骂声,反而使人们对“巨人”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从创立“巨人集团”的那一刻开始,史玉柱就有着非常强烈的“巨人情结”。他从来都没有产生过要放弃巨人的念想,巨人堪称是他的人生面具。

1989年,史玉柱向合肥原单位提交了辞职报告之后,便向以前他曾经帮助过的一个朋友借了一台IBM'PC,开始在家自己编写文字处理软件。史玉柱原来在单位统计局的时候,就看出了这个市场需求。当时,他发现每个单位几乎都要花2万元购置一台四通打字机,同时也购置电脑。但是大多数的情况下,电脑却总是被遗弃在角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所以,史玉柱就想自己编一套取代四通打字的软件,让人们能够直接用电脑打字,而不需要借助打字机。

经过了半年的努力之后,史玉柱终于将M-6401研发完成。他送了一套给自己的原单位统计局,单位的人看到只用几张软盘随便一装,就能打出字,而且还是比四通打字机24点阵更漂亮的64点阵字,编辑屏幕也比四通打字机大了很多,都直夸奖史玉柱是电脑高手。从此以后,统计局的四通打字机则被放到一旁没人用了,完全像从前的电脑一样无人问津了。

一看自己开发出来的软件得到大家的称赞,还这么受欢迎,史玉柱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戏。于是他立即揣上自己辛辛苦苦开发出来的软盘,南下深圳去寻找发展机会。史玉柱首先找的是曾经在深圳大学里认识的一位老师,因为这位老师同时还任职于天津大学深圳科贸发展公司。一直以来,这位老师都很器重史玉柱,所以在得知他的想法之后,便专门为史玉柱成立了一个电脑部并交给他承包。史玉柱每个月只需要交一两千元的固定管理费用,其他的盈利就全都归他所有。

由于手上没有资金,史玉柱连一台电脑都买不起,他只好硬着头皮拿着自己的软件,为卖电脑的老板演示了一遍之后,对老板说:“我现在没钱,你让我先拿回去,等我软件卖了钱,给你多加1*000元利润。”没想到卖电脑的老板竟然很容易就答应了,爽快地让副经理将电脑给史玉柱。后来给史玉柱送过电脑的那名副经理也加入了巨人公司,也就是征途公司的副董事长。

没钱打广告,史玉柱就跑到北京知名度较高的《计算机世界》报社的广告部,又将软件给当时的广告部主任贺静华演示了一遍。贺静华看后也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答应先给史玉柱做三期1/4版的广告。1989年8月2日,《计算机世界》第一次刊出了史玉柱写的M-6401中文软件广告,广州一家政府机关便打电话过来说要买,史玉柱一刻也不敢延误,当即跳上中巴车直奔广州,留了三套软件给他们。刚回到深圳,史玉柱又接到了宁波的订货电话。8月16日,史玉柱收到三张银行汇款:一张是广州批发的三套,共8 820元;另外两张则是零售汇款,每张3 500元。8月份,史玉柱的收入就达到了4万多元。

随着业务量的增加,史玉柱又通过朋友的介绍,招来了三个员工。9月份史玉柱销售M-6401的盈利已经上升至16万元,10月份更是超过100万元。但是史玉柱决定将赚来的100万元全部砸向《计算机世界》打广告,当时,其中的一名员工看到这种情况,便对史玉柱说:“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股份,大家应该将赚到的钱分掉。”但是却遭到了史玉柱的拒绝,他主张用赚来的钱继续打广告,并对员工说:“股份的事情可以商量,但每人25%不可能。”

“软件是我开发的,启动资金是我出的。我至少应该控股。可以给你们两人10%到15%,管财务的员工不参与。”两位员工认为史玉柱分给他们的太少,一番吵闹之后,史玉柱一怒之下摔了电脑,另外两名员工只好抱着剩下的几台电脑和打印机,走人了事。最终,因为史玉柱的大量广告投资,M-6401月销售额也因此攀升到了500万元。1990年前三个月,史玉柱已经挣到了3/

000万元。

但从此之后,史玉柱对公司员工持股份一事就非常敏感,并多次强调“从此再不搞股份制了”,而且还针对控股问题说过:“母公司一定是我个人所有,下面的公司可以考虑控股”,并解释自己不稀释股份的原因:“中国人合作精神本来就很差,一旦有了股份,就有了和你斗的资本,造成公司结构不稳定。”后来,史玉柱付给巨人公司高管的薪水和奖金甚至比他们应该得到的股份分红还要多。但是对于持股一事,他却仍认为自己坚持的模式是正确的,因为他的公司很少会因股份而发生内斗。

最初,M-6401使用的是软加密模式,所以很快便被破解了,史玉柱当机立断,决定使用加密卡。此时,求伯君的WPS借助方正的品牌和渠道横空出世,史玉柱见势不妙,便带领一名助手到深圳大学的学生公寓里面闭关开发M-6402。从M-6402开始,史玉柱便开始使用巨人汉卡的名字。因为当时IBM蓝色巨人最火,所以他就选择了用巨人这个名称。当M-6402投入市场的时候,WPS已经超越了M-6401,巨人M-6402缩短了和WPS的差距,但还是无法超过WPS。史玉柱再次组织了十几个人的研发队伍,跑到深圳大学闭关开发巨人M-6403。

1990年1月,史玉柱和一个同伴背着热水器,再次来到深圳大学。他们把自己反锁在一间房子里,过一种“集中营式”的生活。不管外面的世界是精彩还是无奈,他们只和计算机同在。基本上,他们一个星期只下一次楼,而且目的还不是为了转悠,而是去附近买一箱方便面当做每天的食物。几个月里,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新闻联播,也没有世界杯足球预选赛,更不用说过星期天,就连中国人最看重的春节,也只能等来年再过。整个深圳对他们而言,就只有这两台计算机。胡子长了就让它长,头发乱了任它乱,自己拘留自己,自己把自己当囚徒。最“可怜”的还要属史玉柱的衬衫。他进驻这间房子时,一共带了四件衬衫,第一件穿脏了,就穿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件;都穿脏了,就从四件脏衣服中挑选出相对干净一点儿的继续穿。在一百五十个天昏地暗的日子里,四件衬衫被史玉柱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不知多少遍。二十箱方便面是唯一支撑他和同伴的食物,但就在他们感到筋疲力尽时,终于凭点数取胜。

直到现在,史玉柱还有吃方便面的习惯,方便面对于他来说,依然十分重要,就如同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时赖以生存的草根和树皮一样珍贵。这既是一种卧薪尝胆式的激动,又是一种居安思危式的警示。记住了方便面就记住了史玉柱,巨人的发展史上将永远写上这一笔。

1991年年初,史玉柱的M-6402开发完成,但是想要注册巨人汉卡,必须先注册巨人公司。当时,在深圳注册公司需要向工商局提供团级以上单位开具的证明:我“六四”期间表现清白。“六四”期间,史玉柱一直在家编辑软件,他只好求助原单位安徽省统计局,但单位对他说:“当时,你已经辞职了,单位无法帮你开证明。”后来,史玉柱听说珠海注册公司不要“六四”证明,于是当即就在珠海注册了巨人公司。

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年纪轻轻的史玉柱似乎并没有为眼前的一切感到丝毫的满足,所以在创业两年之后,誓做中国IBM的史玉柱带着宏大的志向和无比坚定的决心建立了他的梦想——巨人集团。尽管遭遇了深圳注册受阻事件,却使得史玉柱在“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启发下反其道而行之,辗转至珠海,开始了他“因祸得福”的伟大而又风光无限的创业之旅。

1991年春天结束之前,巨人公司成功移师珠海,史玉柱向中国计算机界、向世界发布了自己成立巨人公司的消息,一匹“黑马”掀起了计算机界的狂潮,珠海巨人新技术公司正式宣告成立。史玉柱对着媒体信誓旦旦地说:“IBM是国际公认的蓝色巨人,我用‘巨人’命名公司,就是要做中国的IBM、东方的巨人!不做东亚病夫,要做东方巨人!”史玉柱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语,表明了一个立志报国的中国青年科技知识分子的心声。他之所以用巨人命名公司,就是要成为中国的蓝色巨人,同时他的说法也迎合了20世纪90年代初许多人要成为“东方巨人”的梦想。这并不是史玉柱一时冲动或者头脑发热所说的大话,因为最终的事实证明他不仅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而且也兑现了自己曾经的豪言壮语,成了中国史无前例的巨人。史玉柱的“巨人”一度成为中国的一个标志性符号,媒体也会不时地把他和“巨人”等同并列。

从此,史玉柱的名字也和“巨人”两个字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并一同走进了中国计算机发展历史的光辉史册。

史玉柱不仅是中国商界的一个奇迹,更是一个神话,作为中国第一批辞官下海的知识分子,他无疑是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为了开发新产品,史玉柱连自己的爱人都可以抛之脑后,在获得成功的同时,却也成为一个感情上的失败者。史玉柱用自己的经历谱写了一个传奇故事,曾经身背荣耀无数,成为全中国青年创业者的奋斗目标和偶像,但同时也引来非议无数。

一个普通知识分子出身的史玉柱,能够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从一介平民一跃成为拥有数亿元资产的“巨人集团”的总裁。创办这样一家具有绝对实力的大规模公司,并一跃成为“中国十大富豪榜”排行榜中的商界风云人物,史玉柱的成绩的确让人们不得不对他产生关注。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他这样,拥有如此跌宕起伏、惊涛骇浪的事业轨迹。也从没有一个企业家会像史玉柱一样备受争议。他到底是英雄还是魔鬼?到底是天才还是鬼才?到底是有情有义还是道德败坏?人们用各种各样相悖的词语来对他进行描述,而他留给人们的,永远只是谈资和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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