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应该清楚咱们世代交好是一码事,害得我妹妹差点没命这又是另一码事。”已经与叶余成争执不下有一段的时间的药衡此时双目喷火的看着叶余成身后的李家的四位公子,眼中的杀意渐生。
“你妹又没死,这么激动干什么。”叶余成面无表情的看着药衡忍不住说了一句。
叶余成这种轻描淡写的话更是让药衡心里的火腾腾的往上冒,指着叶余成的脸冷冷的说道:“姑苏城就这一位公主,三千药王宗弟子就这么一个小师妹,我只有这一个妹妹,药王就她这么一个义女,你******最好给我看清楚了。”
“我师父没有子嗣,我想你也该清楚。”叶余成依旧面无表情,根本不为所动。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此时的药衡明显这么做明显是给一旁的慧能看的,为的便是等会他去找君诺时不被对方怀疑。
他更清楚:即使药衡时认真的又能怎么样,师父没有子嗣,那么这几个侄儿的地位就不用说了,只要你妹妹没死你能闹出什么动静来。
“你们都给我等着,去北边办事的时候可要当心点啊,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都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药衡看着叶余成身后小四公子说了一句话后,悄无声息的给了一个叶余成一个眼色后便气愤的拉着一直默不作声的药药离开了。
此时的叶余成与药衡彼此都没有想到他们此时所做的简单的意图,到后来竟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
君诺醒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抬头看着陌生的屋顶,才想起来昨晚跟净山已经到了雁门关,这里便是净山五年的住所。
醒来之后的君诺才发现此时的他全身酸痛四肢无力,咬牙起床后看着干净的房间,脸上浮起了笑容,这笑容很宁静。
君诺心里更是安慰:连净山都开始爱干净了,原来这些年每个人都在慢慢的变化着,不过这是好事。
出了门,苍黄的砖墙做的房屋外是篱笆做的围墙,君诺眯着眼放眼望去雁门关外一片苍黄,明明与关东村只隔了百里的路,但是这里哪里还能再找到丝毫的黑土。
君诺的目光只是在这片苍黄里停留了片刻便被北边高大的青褐色的身影吸引了过去,那里是雁门关。
青褐色的砖墙与这里的颜色形成了巨大差异,城墙高六丈,每隔十丈距离便有一座瞭望塔,城墙上隐隐约约的有修行界的弟子在上面巡视。黄土堆积出来的城镇边上的雁门关显得是那般的坚不可摧,君诺看着这座雄关忍不住说道:“终于回来了。”
随后君诺便将目光放在了雁门关北边的天空上,那里一朵巨大的黑云的沉默的浮在那里,如同远古巨兽默默的注视着雁门关。黑云之下是一大片巨大的阴霾,阴霾或厚重或稀薄不断的在大地与黑云之间漂浮游动,仿似有着生命一般。
君诺看着那片根本没有尽头的黑云若有所思。
“叔,你醒了,瞧瞧我这个家怎么样?”净山不知何时已经到篱笆院墙外手中提着食盒与两小坛酒,此时见君诺高兴的说了起来。
进了院子,净山将手中的食盒在君诺面前提了提说道:“这里猪肉基本买不到,不过牛肉做得味道确实不错,我还特地到云楼炒了两个菜要了两坛酒,这里的酒可比荆棘镇的酒烈多了。”
“嘻嘻,事实上我还是有些想念镇子上的清酒,那股清淡味我五年都没有尝到了,都有些记不清了。家里的腊肉还有么?庙门坏了有没有换新的?院墙没有倒吧?二叔是不是还是那样邋遢?”
“刘记茶馆里人多不多?那茉莉茶还是以前的那个味么?还有镇子上李婶家的二丫嫁人了没?二丫可是说过等我回去的。”
……
净山一边说着一边满脸期待的看着君诺似乎在等着君诺给他解答这些问题,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只是语气里透露着的家的味道越来越重,原来这五年他一直都惦记想念着。
君诺怔怔的看着净山的脸庞,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种感激:五年不见当年的那个处处捣蛋的小和尚已经不见了,净山长胡子了,脸上的英气越来越盛,他长大了长高了也成熟了许多,眉宇间的那股属于破庙特有的自信也沾染了许多的风尘之意。
他在雁门关都已经盖了房子定居起来了,想着净山每天起床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修行一个人,遇着不愉快的事时也是一个人的时候君诺更是佩服这个比他年纪还大的师侄。
佛祖当年临死前留给他的暗示就只有这一片黑云,君诺不知道佛祖最后到底看到了什么,但他知道佛祖留给他唯一的意志一定特别的重要。
当老大知道佛祖的意志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将净山派到了雁门关,净山在这里一守便是守了五年。
君诺知道北边的阴霾可以吞噬生命,当年佛祖将他救了出来,却是救不了三十万族人。这其实是属于他的事情,但是老大却坚决将他留在了庙里。
君诺知道这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因为他的圣徒之名替他受这份孤独的便是眼前的净山,而净山却是那样的毫无怨言。
老大更是为了他为了那间破庙将来的命运在外漂泊了三年至今未归。
每个人都在做着牺牲,每个人都在替他这位圣徒做着牺牲,每个人都在为了以目标在努力,但他们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毫无怨言。
君诺此时的心里真的有些酸。
看着净山不复当年的面容,君诺郑重的说了一句:“谢谢。”
“嗨!叔你这是哪里的话,等将来你成了佛,我跟别人说佛祖是我师叔的时候那多有面子。”净山此时依然是那般的对君诺充满了信心,就如多年前第一次说起这话时一样的自信。
这句话是他们小时候常说起的近乎玩笑般的豪言壮语,听着净山确信自己会成佛的话,君诺的回答如小时候说的一样,这种下意识里的回答也是那样的理所当然:“我若成佛,你便是圣徒。”
一问一答就如当年一样,两人对视片刻都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原来随着他们的成长或许有很多东西都变了,但是当年的那份对彼此的信任与信心却是丝毫没变。
“叔,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我现在想去关外看看,咱们去那边边吃、边看、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