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我的苦衷,虽然我不能对你说,但请你相信我没有恶意……”
钟嘉宝诚恳的说,“即使我不是这里人,可那又怎么样?我没有害你的意思,也没有给你添麻烦。”
钟嘉宝深吸一口气,放下小小的汤碗,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有弥漫着金属味道的工厂里,浮沉不明,卑微似草芥。
“如果你真的觉得很拖累你……麻烦你,等我找到了我的同伴,再丢下我,这是我的乞求。”
钟嘉宝大声的说,不畏惧,勇敢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能做到什么,我就一定会做到最好,所以……”
她话没说完,就被苏赫打断了:“我既然已经收留你,我的意思就很直接,那就是我们的命从此栓在一起,我同你建立盟约表示我信任你,请你也信任我,所以不要隐瞒我最重要的环节,而你的身份对我来说,更不应该是秘密,我有权力也有义务知道真相。”
他的话一板一眼,带着不容置噱的肯定和坚毅。钟嘉宝更是觉得,他的话……其实也挺有道理的。
她咬唇:“可是抱歉,这是我的隐私……”
苏赫浅浅的看了钟嘉宝一眼,拿起那把七孔蓝光步枪,安静的擦拭起来。
钟嘉宝看着他好像有点在生气,小心翼翼:“你生气了……?”
偌大的厂房,破旧的机械被各种颜色的长布遮盖在下面,厂房上面有三盏后接进来的路灯,方便照明。
背风的一个角落,钟嘉宝坐在软软的“床”上,心情跌宕起伏。
她来到这里的宿命是什么……?改变地球?开玩笑,又不是写小说。
钟嘉宝看着眼前苏赫擦枪的背影,不禁有些模糊。
苏赫对于保养枪械似乎很有一套,他熟练的上油,换子弹,钟嘉宝抿唇,打破沉默的僵局:“我看你一直在擦拭这些枪……你很喜欢这些东西吗?”
苏赫冷漠的说:“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些东西才是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伙伴。”
他冷然的侧脸让钟嘉宝不由得揣测,她到底遇上了一个怎么样的人。
“它们……也会帮上我们吗?”
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依赖着别人,苏赫的话勾起了一点钟嘉宝对未来的茫然。
从陈北泽到江戌,再到现在的苏赫,她就像是某一处的不变景色,驻足旁观他人淌入她生命的长河,可是归根结底,她是被人保护着的,她一直没有摆脱弱者的身份。
最令她感到耻辱的当然是陈北泽那一段近乎囚禁的“保护”。
苏赫手中的枪,让她此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要学会一项能够保护自己的技能!
她看着苏赫手中的枪,忽然就喊道:“苏赫,教我开枪!”
苏赫手中的动作似乎被这句话凝固,无波的眼眸抬起,他淡淡道:“你?”
钟嘉宝被他的眼神看的很是不服气,她的确外表看起来柔弱了一点,但是她刚才说的话却是发自肺腑的。
自救胜过向别人伸出一万只手。
她努力让自己无视苏赫不太相信的目光,倔强的站起身,来到苏赫的面前。
她勇敢的迎上苏赫略带质疑的眼神,骄傲的从他手中拿过了那把枪。
不是不胆怯的,在苏赫逼人的目光下,也在自己第一次拿枪的紧张感下,那把蓝光枪沉甸甸的端在手里,让人平白无故的觉得杀戮是个太容易的事情。
“这是什么枪……?”
钟嘉宝看自己手中并排一共有七个孔的扁长状枪械,扳机在侧面,七个孔三四排列,蜂窝一样的枪眼粗大恐怖。
她有些打怵的摸摸枪眼,发现那些枪眼每一个都有自己大手指那么粗,她犹豫的看了看苏赫的眼色,苏赫冷笑:“蓝光枪虽然说样式古老,但是杀伤力比现在许多正统军或者雇佣兵手里的军火强多了。”
“蓝光枪的配方早就被政府搞丢了,今天你是器械格斗的初学者,能够让蓝光枪与你一起练习,是你的幸运。”
苏赫双手抱臂,模样冷淡。
钟嘉宝被他说的有些难为情,她讪讪的收回自己触摸蓝光枪的手,想不到一个看起来这么丑的枪,居然有这么高的价值。
钟嘉宝低低的垂下了头,气氛就这么因为苏赫不动声色的训斥而尴尬起来,而这时,正当苏赫准备去熄灭炉火,钟嘉宝却如梦初醒,“啊”的尖叫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太多的兴奋和激动!
“苏赫,你……你刚才说的是初学者,对吧……?!”
她的双目盛放出异常夺目的光彩,五官清淡的小脸,此刻洋溢幸福而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容。
初学者!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他同意教她所谓的器械格斗了?!
胸腔里弥漫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和狂喜,她终于可以有机会与变种人比肩而立,终于可以保护自己!
苏赫……
她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他沉默的给了她最平等的尊重。
“你是第一个肯尊重我,肯平等对待我的变种人……谢谢你。”
钟嘉宝带着感动的神色,深深的鞠躬。
从那首失败的歌,到他同意教她器械格斗,太多无言的感动,钟嘉宝都鼻酸的融入了这个鞠躬中。
原本背对她的苏赫,转过身,蹙眉问:“这奇奇怪怪的方式,也来自小岛中国?”
钟嘉宝明明很想哭,眼泪已经无法忍受的滑落下来,她只能滑稽的用手背胡乱擦泪,然后欢快的笑着说。
“对,中国,一个小岛。”
她的笑容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听到苏赫清冷的声音接着说:“请更正你的错误,我不是变种人,我也是人类。”
钟嘉宝坐回去,喝完了那碗热汤,看着苏赫不作声的收拾着自己吃过的东西还有几个用来储水的铁罐,钟嘉宝连忙伸手去帮。
“放手。”
苏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手握住了装水的铁罐,钟嘉宝为自己辩解:“你要拿到哪里去?我帮你……”
苏赫沉声训斥她:“不要给我添乱。”
钟嘉宝看苏赫脸色不善,乖乖的缩了回去,终于不再提自己要帮忙的事,安静的回到床上,瞧苏赫忙前忙后。
“苏赫……我的朋友……不,我是说,在八区里,一个人,站在原地,而另一个人,他的同伴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回来之后那个人就不见了,你说会是因为什么?”
钟嘉宝这样问,是因为她想到八区的诡异之处会不会就在这里,比如让人凭空消失什么的。既然存在拥有异能的克隆人,就应该存在拥有异能的空间吧?
苏赫没有说话。
那么,钟嘉宝顺着自己的思路分析下去。
“八区有没有那种特殊的异能?你先听我说完……就是可以让人瞬间消失的那种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