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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突如其来的水祸

晴好的天气只半日,突然之间便是乌云密布,遮天蔽日,随着隆隆的雷声和划破了云层的闪电,暴雨倾盆而下。

风缗坐在窗前,担忧地看着窗外,低声说着:“这可怎么办?这么大的雨,溪水最近又涨了不少,他们都还没有将东西迁上山……”

“十五年,死生两茫茫,大王,你可还好……”瘦长的手指抚摸着一件破旧的灰色斗篷,农妇打扮的女子呆坐在草屋之中,眼中滑落晶莹的泪滴。岁月风霜已经在她的两鬓过早地染上了雪色,铭刻着苦难的脸庞上依稀还能看出往日里动人的光彩。

“娘亲——娘亲——”

屋外传来了少年的呼喊声,风缗急忙拭去眼角的泪,将那破旧的斗篷收进了柜子里。转眼已经十五年了,又到了丈夫的忌日,那一日的杀戮与鲜血依然历历在目,埋藏在记忆的最深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风缗的脸上绽放出了柔和的笑容,她开了门应着:“少康,回来了啊!”

“回来啦!娘亲,照你吩咐的,打了三只野鸡,三只野鸭,小鹙让我先带回来了!她去那河中寻鱼鲜贝类去了,我放下东西就去帮她!”星目剑眉的少年爽朗地笑着,把手中提着的野鸡野鸭递到了风缗手中。

看着已经十五岁的儿子,风缗眼中的泪又涌了上来,他长得越发像自己的丈夫了,只是皮肤更黑了些,眼睛也更有神。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帮帮你小鹙姨。”风缗低下头,不愿让儿子看到自己眼中的泪,不住地催促着。

“什么小鹙姨……怎么看小鹙她就是个小姑娘。”少康不乐意地嘟囔着,转身急急忙忙地朝着河边跑去了。

荒原之上,这条唯一流淌着的溪流便是众人赖以生存的水源。溪边,一个身材瘦小、身穿蓝衣的女子站立一旁,面容清丽,宛如出水芙蓉,青丝随风舞动,美目凝望着溪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少康远远见着那身影,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朝着那女子跑了过去,快靠近那女子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女子身后,大喝一声:“嘿!”

女子似乎并未受到惊吓,淡然地转过头,看着少康轻声道:“怎么这么多年,也没个新鲜的花样,总是这样,很难吓到人了。”

少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头探了过去,道:“我是怕换花样真吓着你,你掉进了水里,回去娘亲可要罚我!小鹙,我把鸡鸭带回去了,可就等着你的鱼鲜贝类了,可你却还在这里偷懒!被我抓到了吧!”

名唤小鹙的女子将手指放到了嘴边,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指了指溪流之中,说道:“快看看这个小家伙!”

顺着小鹙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少康看到溪流之中竟有一条怪鱼,身躯明明是鱼的样子,却长了一对鸟的翅膀,翅膀上覆盖着坚硬的银色鳞片,透过水波的反射,轮廓若隐若现。

“这——似鱼非鱼,似鸟非鸟……小鹙,这东西娘亲可不会喜欢吃,用来供奉死去的父亲怕是也不妥……啊!”

不待少康说完,他头上就遭了小鹙重重一击。

“平日里让你多看书,你都看去哪里了!”

看着小鹙不高兴的样子,少康慌忙说道:“开玩笑的嘛!我知道,这家伙叫蠃鱼。不过,我记得书上说,蠃鱼生长于邽山之源,邽山离这里有千万里远,这里怎么会出现蠃鱼呢?”

“渭水经邽山,流入海洋。这里是渭水的支流,蠃鱼自然能够顺流而下,但这里百年来并未出现过蠃鱼,如今突然出现,必定是将要出现异象。少康,可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蠃鱼出现在平时不曾出现过的地方,会如何?”

“若得见蠃鱼,必然是——有水祸!”少康一惊,“可是这里从未有过水祸,如今却……会不会弄错了!这条蠃鱼或许是迷失了方向,迷路到了这溪流之中!”

“近日来连续下雨,溪流的水位也涨了不少,若是继续暴雨不断,恐怕这水祸也是避之不及的,还是尽快回去做准备吧。”小鹙说着,拿起放在脚旁的鱼篓,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你都已经捉好鱼啦?喂——等等我啊!小鹙,别走那么快!”少康喊着,连跑带跳地追着小鹙去了。

月华初上,风缗已经摆好了祭祀的东西,一块没有刻字的木牌放置在祭祀桌的正中央。每年到这个时候,风缗总是会认真准备一番,隆重地举办一场祭祀。一直以来,少康只知道,这是祭祀他死去的父亲,但那牌位之上,却是从不刻任何一个字的,少康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姓甚名谁,甚至从来都不曾知道自己的姓。

“娘亲,我已经十五岁了,已经长大了,你可记得,康儿曾问过你无数次,我的父亲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一直都对康儿说,等康儿长大了就会告诉康儿,现在,也该说了吧。”看着没有名字的牌位,虽然每次提起,他都能在母亲的眼中看到痛苦和悲伤,但他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风缗张了张嘴,却迟迟不发出声音。她也想告诉儿子,他姓姒,是大夏皇族的后裔;她也想告诉儿子,他的父亲叫做姒相,是大夏曾经的王……可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她怕,这十五年,她一直担惊受怕,生怕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复兴王朝的信念早已在风缗的心中愈发淡薄,即使十五年来,她从未有一刻淡忘过夫君死前的遗训,但这又谈何容易,她绝不能够让她的儿子白白送命啊!

痛苦的眼泪滑过风缗不再年轻的脸庞,少康咬了咬唇,别过头,沉声说了一句:“算了,我出去走走。”

看着少康走出家门的背影,风缗无力地坐在凳子上,悲伤地看着桌上那连名字也不敢刻上去的牌位。

“夫人,已经十五年了,为何依然不肯告诉少康他的身世?”小鹙坐在了风缗身旁,语调清冷地问道。

“小鹙,我们母子二人能够活下来,多亏了你。若不是有你相护,恐怕少康也无法出生在这世上。你曾对我说过,少康终有一天定能扭转乾坤,我并非不信你,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我赌不起。”风缗拭去了眼角的泪,目光迷离地看着远方,陷入了回忆之中,“小鹙,你可还记得那一天,我们在山坡上相遇,我怀着少康,一直逃,一直逃,逃到腿已经没有办法再挪动分毫了。你突然从天而降,救了我们母子,一路将我们送到了有仍国,我的娘家。你把挺着大肚子的我送到了皇城,送到了我父亲的面前,可是结果呢?这十五年来,你也看到了,我和少康是如何度过的。我的母族根本不敢认我,我的父亲给我最大的恩惠,就是假装我是个陌路之人,不向那个恶人揭发我的存在……我曾抱着一线希望,我的少康总有一天能够借助母族的力量,向那个恶人发起挑战,完成我夫君的遗愿。可惜天不遂人愿,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连夫君名字都不敢刻在木牌之上的普通农人,只求在这荒原之上,能有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即使让少康知道了他的身世,他父亲的一切,又能如何呢,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夫人,我不懂你说的这些东西,但命运是无法逃避的,少康的命运也一样。我的存在,便是为了让少康能够成为足以完成他所负使命的英雄。如今,少康成长得很好,夫人也不必过于忧心。我去看看他。”小鹙欠了欠身,随即也走入了夜色之中。她确实不懂风缗所说的一切,以及她所担忧的一切,也不懂说与不说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同。在小鹙看来,一切都是命,没有任何人能够逃得出,甚至包括自己也是一样。

清冷的月光下,少康正手执一条树枝灵活地跃动着,树枝在少康手中犹如一柄利刃,仿佛将这夜都划破了一般,草木树叶在少康手中树枝的舞动下碎裂在风中,随着剑气形成一个个的圈,环绕在少康的周围。

“看来你确实一直在努力练剑,做得很好。”小鹙的声音在夜色之中依然悦耳。

少康停下了动作,看着站在月光下宛如仙女一般的小鹙,顿时有些脸红,若不是在夜晚,恐怕就暴露了自己的窘态了。

“练得再好又如何?哪怕我能攀登上世间最高的山峰,也不过在峰顶之上留下‘无名氏到此一游’罢了;哪怕我能斩杀世间最凶恶的妖魔,也不过在世间流传关于‘无名氏’的传说而已……从小就是如此,无论我做得多么好,总会有人看不起我,因为我就是无名氏!我甚至说不出父亲的名字,说不出自己的姓氏!”少康说着,心中郁结难舒,狠狠地把手中的树枝插在了地上。

小鹙走到了少康身边,轻轻抚摸着被少康插入地下的树枝,淡然道:“这一次力道用得恰好,树枝本身并未有折损,却能深入地下,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此了……”

每次都是这样,少康无奈地叹了口气,颓然坐在了地上。从小到大,每当他想要向小鹙诉说心绪之际,小鹙总是全然不能理解,总是专注于其他的事情上。见少康的样子,小鹙收回了将要说出的话,虽然已经在这人世间与少康母子共同生活了十五年,但有些东西,她始终是无法体会的。

“没有姓氏是一件那么需要在乎的事情吗?”小鹙与少康并肩而坐,澄澈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少康。

“没有姓氏是一个耻辱!”少康将脚边的石子狠狠踢了出去,咬牙切齿地说道。刚说完,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小鹙从来都是没有姓氏的。

“对不起,小鹙,我不是……”少康慌忙地解释着,目光对上了小鹙平静如水、澄澈如琥珀的眼睛。

“为什么说对不起?我并不觉得姓氏有多重要,这也并非我的耻辱。多了姓氏或者少了姓氏,于我而言并未有何不同。我不会因为突然多了一个姓氏就变成别的什么东西,更不会因为少了一个姓氏就让自己有半分折损。你的名字叫少康,这是夫人为你取的名字,你怎么能说自己是无名氏呢?你的姓氏流淌在你的血液和命运之中,总有一天会将你带上你应该走的道路,即便现在你不知道,它也不会消亡。我确实不懂,为何你和夫人都执着于姓氏。”小鹙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抬头看了看天空,接着说道,“暴雨很快就要来临了,我们该回去做准备了。”

那一夜,暴雨只持续了片刻,第二日便是一个晴好的天气。风缗奔走在荒原上,挨家挨户地告知人们,将会有水祸降临,但众人几乎都不为所动。这里从未有过水祸,如今自然也不会例外。最终,只有两三户人家在风缗不厌其烦地告诫下,勉勉强强把家中一部分东西迁到了高一些的地方。

晴好的天气只是半日,突然之间便是乌云密布,遮天蔽日,随着隆隆的雷声和划破了云层的闪电,暴雨倾盆而下。

风缗坐在窗前,担忧地看着窗外,低声说着:“这可怎么办,这么大的雨,溪水最近又涨了不少,他们都还没有将东西迁上山……”

“娘亲,何必管他们,你这么为人着想,是他们不听,他们都是活该的!”少康点着炉子,翻动着火上的番薯,自顾自地说着。

“少康,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他们都是你的乡亲父老!”

“是啦是啦……”

少康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这种时候,若是跟同情心四处泛滥的娘亲争辩,必定是没个好结果的。

“小鹙,来,这个给你,烤得最好的!我帮你剥皮啊,另一个是娘亲的。”少康专注地剥着番薯皮,笑着递给了小鹙。一旁的风缗看着儿子的样子,脸上隐隐透出担忧的神色。

一道惊雷划过天空,仿佛轰然划过了风缗的胸口。

暴雨一连下了好几日,正如风缗的警告一般,荒原上遭逢了百年一遇的水祸,居住在荒原的人们一夜之间变得几乎一无所有,甚至有许多人消失在了茫茫的激流之中,不见踪影。

整整四日,水才渐渐退去,土地一片泥泞,留下了许多小鱼小蟹,周遭尽是一片狼藉。风缗试图帮助大家,却始终被众人所排斥,似乎这场水祸倒是成了风缗的错误一般。水祸之后,风缗的家中出现了未曾想到的客人——风鲤,她整整十五年未曾见过的兄长。

在三年前,风缗的父亲去世,她的长兄风鲤继承了族长的位置,成为了有仍国的君主。风鲤这一次的到来显然是瞒着众人的,他身穿最寻常的农家装扮,只身一人出现在了风缗的面前。

“竟是……你……”风缗忍住了想要叫一声哥哥的冲动,有些惊诧地说道。

“阿缗,许久不曾相见了,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风鲤温文尔雅地笑着,他曾经光洁如玉的面庞,如今也已经留下岁月的刻痕。

“不……我想不太方便……若是少康见到,就不好解释了。”风缗别过了目光,心中勾起了万千思绪。

“夫人,少康一早就去集市了。有话还是说开了的好,我也正打算出去四处看看,水祸之后,或许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小鹙突然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经小鹙这么一说,风缗倒也不好继续拒人于千里之外,毕竟,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少康的将来考虑。不管风鲤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好事也好,坏事也罢,早一些知道,总是好的。

风鲤进了屋子,看着屋中简陋的陈设,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内疚之情。风缗是他最小的妹妹,自然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当年,风缗嫁入大夏的时候,全家人都以为这是她的福气,怎料,最终竟是一场灾祸。姒氏覆灭,大夏遭篡位夺权,有仍国区区一个弱小的国家,又怎会有力量与夏王朝相抗衡!时至今日,他都不敢与这亲妹有所往来,更别说自己的亲外甥了。

风鲤转过身,看着风缗,嗓子有些沙哑地说道:“阿缗,我知道,你怨哥哥和爹爹,但为了有仍国千千万万的百姓,爹爹当年也是迫不得已。阿缗,虽然我不能将你和少康认回,但少康已经长大成人了,哥哥希望能尽一份力,给少康谋个差事的能力还是有的。阿缗,有些事就不要再想了,让少康去做份好差事,以后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

“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风缗噙着泪,呢喃着,悲伤地看着那块一直未曾刻上字的牌位。

“阿缗,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让我们的孩子出生!阿缗,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少苦难!我们的孩子,他会成为大夏王朝最后的希望,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登上我无法攀登的高峰,夺回属于大夏的基业。阿缗,你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

姒相的话再次在风缗脑海中响起,复兴大夏,夺回基业,却是谈何容易!

“够了……你让我……想一想……”风缗痛苦地说着,把风鲤推出了门。风缗将那块无字牌位紧紧抱在了怀里,失声痛哭着,“大王……大王……”

门外,风鲤的手无力地扶着门,心中叹息着:阿缗,对不起,这是哥哥唯一能够为你和少康做的……

再说少康,他一大早到了集市,本想换些日常需要的东西,偏就碰上了风翕和他的一群喽啰。风翕是有仍国的皇亲,国主风鲤第四个弟弟的儿子,与少康年纪相当。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公子,一个是居住在荒原上的穷小子,原本两个人之间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但偏偏二人却早在年幼之际便结了仇。

这还要从少康十岁时候的那场意外说起。

少康十岁的那一年,风翕也十岁,他跟随父亲、几个叔父以及爷爷,也就是当时有仍国的国主、风缗的父亲一同前往山林中狩猎。为了追赶一头鹿,风翕脱离了众人,甚至出了狩猎的围场。当时,就在风翕即将得到那头鹿的时候,半路却杀出了十岁的少康,比风翕早一步射中了那头鹿,将其据为己有。当时风翕便与少康大打出手,当众人寻到风翕之际,只见他正被少康按在地上猛揍,这可以说是风翕一生难忘的耻辱。更让他感到愤怒的是,父亲和爷爷竟没有任何一人帮自己报仇,根本没有惩罚那个野小子,便放他走了。

此后,风翕一直记着这个仇,并利用自己的权力,处处针对少康,使得众人一直都不敢与少康打交道。这也是少康在有仍国一直未曾交到朋友的缘故。

这次在集市上遇见可真是冤家路窄了,风翕一声令下,喽啰们便挡了少康的去路。

“你这个小妖孽,还敢出门走动,你是用了什么妖法,害得那么多人遭遇水祸的!”风翕大摇大摆地站在一众小喽啰之中,斜睨着少康。

一见是风翕,少康顿时感到一阵烦闷:“又是你,真够倒霉的,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就能见到扫把星。滚开!”

“你说谁是扫把星!你这个妖孽!还不快快现形,看我不收了你为民除害!”风翕阴阳怪气地说着,一副找茬找到底的样子。

“我看,这世界上,恐怕谁都没你这么妖孽。你到底想怎么样?”少康环着手,不悦地看着风翕。

“还说你不是妖孽!如果不是你带来的祸患,怎么偏偏就你家没事!”风翕挑眉瞪着少康。

少康嘲讽的笑了笑,道:“那是他们不听我娘亲和小鹙的劝告,活该!”

“啊——对,那个什么小鹙!那个女妖精!听说她从来就没长大过,十几年前来到有仍国是这副样子,现在还是,还说不是妖孽!”风翕得意地说着,众人纷纷起哄。

“你说我可以,不许说小鹙!”少康大怒,将手中拿着的包袱猛地丢向了风翕,正中风翕的脑袋,砸得风翕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你……你……你暗箭伤人!有种的,有种的,我们直接上后山单挑!”风翕气急败坏地喊着。

少康一挑眉,厉声道:“去就去,谁怕谁!你们一块上我都不怕!”

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地上了后山,到了一处崖子口,风翕新仇旧恨一块涌上心头,一丢披风,吼道:“你们给我一边看着,谁都不许帮我!看我把这小子弄死!”

说着他便冲了上去,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一众小喽啰们围着叫好,却眼见风翕渐渐落了下风,快被少康打得爬不起来了。不知是谁。突然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就朝少康扔了过去,顿时间,石块如雨点般砸向了少康。少康抬起手挡住石块的当口,被打得晕头转向的风翕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依然含糊地吼着:“谁帮忙试试!我砍了他,砍了他……”

风翕晕头转向地说着,脚步朝着那崖子边上去了。少康一慌,急忙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风翕,大吼着:“小心——”

“你干什么!”风翕慌乱地一甩手,顿时把少康推下了崖子,风翕一惊,脚下一滑,呆坐在了地上。下面便是那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漆黑一片,众人顿时都愣住了,谁都不曾想到会闹出人命。

周围一片静默,唯有悬崖下的风低吼着,回荡在崖子下头,仿佛声声哀怨,不绝于耳。风翕用手指指着悬崖,嘴唇不住地颤抖着,低吼着:“快……快把……快把那妖孽……拉……拉上来……”

“殿……殿下,他……他死了……死了……”人群中不知是谁颤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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