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露抿抿唇,强忍住泪水下滑,轻声问道:“想不想喝水?”
肖蒙摇了摇头。
“那就再睡会吧。”夏晚露将他的手放回被子。可他没有松开,也没有闭上眼睛,而是默默地盯着她。
“放心地睡吧,我会守在你身边的。”夏晚露的语气如哄小孩子般温柔,“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肖蒙不敢置信般睁大了黑眸。
他的注视让夏晚露窘红了脸。她局促地移开视线,“是你将我带来的,当然要负责养我一辈子。”
除了表情更呆了点外,肖蒙仍没说出一个字。
夏晚露的脸更加发烫,她索性将头偏向一侧,“你,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我想抱你。”肖蒙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夏晚露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想了想,便说:“等你能动了吧,伤口会痛的。”
肖蒙也怔了,疑道:“你……答应了?”
夏晚露不解地点点头,“抱一下,没什么。”
“恩恩。”肖蒙一副‘果然如此’的挫败表情,随后奸笑道:“刚刚说得含蓄了点。不过,你已经答应了就不许反悔哦。”
那张邪恶至极的笑脸让夏晚露顿时领所谓‘抱’的深层含义,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怒道:“你!这种时候满脑子还都在想这些事吗?!”
“当然。”肖蒙回答的很坦白。
夏晚露被他的话憋到内伤,半响才咬牙切齿地说:“看来我们都白担心你了!快睡觉!”
肖蒙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安静了几秒,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什么时候能吃饭?”
夏晚露的反应再次慢半拍,“呃,现在恐怕还不行,你饿了吗?”
他缓缓地回答,“我要尽快恢复才行,那种事是很耗费体力的。”
“肖蒙!!”夏晚露似乎听到自己血管爆裂的声音,正欲发飙却看到肖蒙悄悄捂着伤口轻吸气,似乎在隐忍疼痛。她顿时明白过来,麻药已经失去了效力,肖蒙跟她开玩笑是用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个男人,实在是太逞强了!
夏晚露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是不是很疼?要不要叫医生?”
肖蒙摇摇头,勉强笑道:“这点疼我还能忍。我是怕了那些医生,简直把我包成了木乃伊。”
夏晚露忍不住笑了。肖蒙近乎痴迷地看着她的笑容,深邃的黑眸中流动着幸福的璀璨徐暗辉。他吃力地抬手轻抚上夏晚露有些微肿的脸颊,低声说:“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夏晚露覆上他的手,轻轻摇头说:“我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肖蒙刚要开口,便被羞红了脸的夏晚露以食指抵住了唇。
“你不要说话,既然睡不着我就给你讲讲我在中国的事吧。”
闻言,肖蒙不由提起了精神。
夏晚露讲到小时候在村里度过的童年,虽然没有多少玩具却依然过得很快乐。讲到经常攀爬的那棵樱桃莫上的樱桃有多么甘甜可口。讲到学校里的调皮鬼那些稀奇古怪的恶作剧。讲到奶奶煮大锅菜时贴的锅贴熟了时香味四溢。
肖蒙一直在仔细聆听,并不是插问一句。这些没有经历过的童年让他感到非常新奇。因为笑的时候牵痛了伤口,夏晚露便避免再谈那些令人忍俊不禁的趣事。
直到天色大亮,疼痛稍缓的肖蒙才沉沉睡去。微微来代替夏晚露看护,夏晚露方才安心地睡了一觉。
果真如微微所说,肖蒙的复原能力足以媲美野兽。两天后,他便可以下床活动。四天后他便开始会见公司高层管理,听汇报做讨论下决策。一周后,他便以无聊为借口离开医院回肖宅静养。这期间夏晚露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他,甚至没有回过横滨一次。
直到夏晚露陪同肖蒙回到肖宅,在迎接人群中发现了夏天豪的身影后,才知道肖蒙早已派人将她的东西搬回了他的家。小夫人及其他女佣见到夏晚露不免有种久别重逢的激动,被大家围着开心地寒暄了一阵,夏晚露才从人群中抽身将夏天豪拉到了僻静处。
面对夏晚露的疑问,夏天豪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如你所见,而且我们的学籍也转回了。”
夏晚露简直是欲哭无泪,她和夏天豪都是面临毕业的考生,如此三番四次转换学校的奇怪举动在也算绝无仅有的了。
她自己也就罢了,自从遇到肖蒙夏晚露的学业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是夏天豪不同,他的成绩一向不错,夏晚露曾暗自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他顺利完成学业,以便将来有份稳定的工作。
这样来回折腾,她不禁担心会不会影响到夏天豪的成绩。
了解了夏晚露的担忧,夏天豪便笑着说:“肖先生想得很周到。他为我准备了专属的房间,请了家教还配备了电脑,甚至还有专车接送我上学。”
说到这,夏天豪挠挠头,表情更无奈了,“老实说,每天享受这种贵宾级待遇真是不适应,有种,恩,自己突然变成暴发户的错觉。”
夏晚露无力地拍拍他的肩算作安慰。夏天豪的心情她完全可以理解,虽说她们姐弟都是比较淡定的人,可如此大起大落的人生转变也确实让人措不及防。
“可不只是我哦……”夏天豪幸灾乐祸地笑道:“你知道我们被安置在什么学校吗?圣尔蒙特。贵族中的贵族,那里的气氛,你去一天就知道了,连校服都是非常奢侈的名牌。”
“……”夏晚露呆楞了几秒,僵硬地笑了笑,说:“还好,我们马上就毕业了。”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便同时摇头叹息,“受不了,这哪里是我们呆的地方。”
夏晚露本以为肖蒙回到家就不乏人照料左右,而自己则可以抽时间进行考前狂补。谁料,晚饭时间一过,肖蒙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非常清楚地告诉夏晚露,要她陪他一起回房睡。
“夏晚露小姐,少爷的房间已经布置好了。”更夸张的是在场的人皆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次夏晚露回来,小夏便要求所有佣人对她用敬语。夏晚露很尴尬地跟小夏商量可不可以换个称呼,比如直呼名字好像更显亲切。且知,小夏听后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您不介意,我们也可以叫您少夫人。”夏晚露的头立马摇得比拨浪鼓还欢实,拗不过的她只好乖乖地做起了‘夏晚露小姐’。
“那个。”夏晚露红着脸找着非常没有说服力借口,“我,我快考试了,还要复习。”
话还没有说完,肖蒙的人就走远了。而小夏则指挥着佣人目不斜视地收拾餐桌。这些人的反应摆明了是刻意的忽视。夏晚露在原地憋了半天,只得无可奈何地上了楼。
紧闭的双眼,因为动作太过僵硬连眼皮都在微微抖动。夏晚露悄悄睁开眼,庆幸自己之前背过了身,肖蒙还不至于发现她在装睡。她支起耳朵听了听身后的动静,看来那个男人还在安静地看书。她悄悄松了口气,偷偷打量这个拥有很多回忆的房间。面前的桌上,花瓶里的白玫瑰开得很是绚烂。今天小夫人告诉她,自从她插了第一束鲜花后,这个花瓶就再没有空过。想到这,夏晚露的嘴角不由悄悄上扬了甜蜜的弧度。
背后的肖蒙突然重重吸了口气。
夏晚露几乎反射性地蓦然坐起,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伤口又痛了吗?”
话一出口,她紧绷的神经就断线了。自己,还真不是普通的白痴,这样一来不就暴露了一直在装睡的事吗?男人俊脸上邪恶无比的笑意,又让夏晚露认清另一个事实,自己很不幸地中了他的圈套,无地自容的她恨不得脸上的燥热能将自己给人间蒸发了。
房间仅亮了几盏壁灯,那柔和的光线沐浴在肖蒙的身上有种暧昧的朦胧。即使身上有伤,肖蒙也不会更改每天洗澡这雷打不动的习惯。此时他的身上仍留有名贵沐浴液那特殊的香气,没有干透的墨发随意垂拂在鬼斧神工般俊美的五官上。黑色碎银纹睡袍松松地罩着他健硕的男性躯体,裸露的胸部上缠绕的雪白绷带更为他添了抹野性的美感。
夏晚露觉得自己胸口像揣了只兔子般蹦个不停,她慌慌张张地转身,不过肖蒙的下句话却打断了她睡倒的动作。
“我来做你的家教。”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咦?”夏晚露反身坐起,“公司不是每天送来许多文件让你处理吗?你怎么会有时间?”
“没有问题。”他单手支头半躺在床上,慵懒的笑容邪魅至极,“不过……可不是免费的……”
夏晚露茫然怔住的间隙,肖蒙颀伟的身躯悄然靠近,并在夏晚露惊觉的瞬间掠住了她的樱唇。火热的舌霸道地闯入芳泽,似乎要将浓浓的思念搅入佳人的内心般深入缠绵。夏晚露只觉全身的血瞬间上涌,脑中一片眩晕。
“嗯,肖蒙。”持久的纠缠让夏晚露渐渐感到呼吸困难,她的双手开始推拒他的束缚。可因怕触及他的伤处,那无力而小心的反抗反而更像是在诱惑。
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丝丝弥漫,将别样的情调注入到一室的暧昧温度中,肖蒙将她的身躯紧紧锁入自己怀中,呼吸渐渐急促,低垂的黑眸中染满了厚重的****,他充满力度的紧致长腿缓缓曲起,使彼此紧紧贴合。
即使隔着布料,那炙热温度也足以让夏晚露惊醒。她的身体急速撤离肖蒙的包围,双手轻抵着他的胸膛。“肖蒙!你才刚动过手术一个多星期!”夏晚露凤眸中羞涩的流光飘向一侧,轻咬了朱唇,小声说:“怎么,怎么可以做这种,伤口会裂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