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天满足地绽放一个绝美笑容,在她耳边低语道:“记得想我。还有,记住我说的话!
回到小店,明明和静的轮番拷问如期而至。只是那些问题比预想的还要八卦和露骨。实在难以招架的夏晚露抓住买菜的机会才得以逃出她们的包围。可她没想到司阿姨却随后跟了出来。
“店里不忙,我陪你一起去。”虽然司阿姨是这种解释,可夏晚露明白她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果然,没走多远,她便开了口。
“夏晚露,圣诞节那天肖先生在车里等了你一夜。”
夏晚露倏然止住脚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就在我们店外。头晚关门时看到他可没想到第二天开门时他还在。这一夜,他应该是没有阖眼吧。”
胸口的位置突然紧窒的难受,夏晚露深锁着秀眉,移开视线。
“夏晚露。”司阿姨迟疑再三,才再次开口,“你,是不是决定了要和莫少爷在一起?”
“……”这个问题夏晚露似乎很难给出答案。她默默地向前走着,眼中一片茫然。
见状,司阿姨不由叹息出声,诚恳地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么看来,你对莫少爷的感情并不是爱。或许因为你的年龄还小,容易把其他感情与爱情相混淆。”
“其他感情?是指什么?”夏晚露不解地问道。
“比如,友情、同情。”
夏晚露微微失神,低声重复着,“友情、同情容易与爱情相混淆。”
司阿姨点点头,“这样错下去,恐怕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同情,其他感情,难道,自己并不是因为爱莫凌天才和他发生那种关系?
因为,同情?
“还有。”司阿姨略一沉吟,继续道:“圣诞节第二天早晨,我发现在车内呆了整整一夜的肖先生,我就想请他到店里暖和一下身体。他那时的样子,或许形容这种大人物不该用这种词汇,可那的确是,悲伤落寞至极,他没有来,而是让我转告你。”
夏晚露僵直了身体,屏息静听,“他说,他没有想到你们是两情相悦,他的存在对你来说或许是个困扰。而且,仔细想想,你好像已经给过了他答案。”司阿姨紧盯着夏晚露已经泛白的脸庞,问道:“你拒绝过他吗?”
夏晚露默立了一会,苦笑着点点头。
那时,他说,嫁给我,为我生孩子。
而自己的回答是,不可能。
不可能,看来,这真的是句很伤人的话,夏晚露啊夏晚露,你口口声声说要逃避,为什么他自己选择了离开,你的心反而变得很空很空呢,整整一个下午,肖蒙和莫凌天的身影在她脑海盘旋不散。明明和静也发现了她的异常,便默契地不再提起圣诞夜的事,而是安静地忙碌着并主动分担了夏晚露的一部分工作。
晚上八点左右,店里来了一批不速之客。有的扛着木棍,有的叼着烟,摇着蓬乱的彩发晃进了小店。看到这阵势,很多还未吃完饭的顾客便匆匆结账离开了。
“老板!老板!打扰了!”其中一个光头上带刺青的青年扯着嗓子唤来了在厨房忙碌的司天奇。看到他们,司天奇的表情有一秒钟的僵硬,然后便换上很不自然的笑容,“好久不见,请坐!请坐!”
“生意不错嘛……”为首的络腮胡踢开挡在面前的椅子,在附近的桌子上坐了下来,“没有办法,我们也是要吃饭的。还是老样子,拿来吧。”
“应该的,应该的。”司天奇忙向收银台的司阿姨使眼色。她也不敢耽搁,赶忙查好数目递给司天奇。
络腮胡掂了掂司天奇交上的钱,斜眼瞟着他冷汗直冒的胖脸,很是不悦地质问道:“你是不是头壳坏掉了?前几个月忘收的呢?一共四个月的才对!”
“……”司天奇的笑脸有些扭曲,他用衣袖抹了抹额头,无奈地对司阿姨说:“去把那三个月的钱拿来。”
司阿姨张了张嘴,可看到那些人扛在肩上的木棍时,只得把话咽下转身上楼取钱。
那伙人收了钱便扬长而去。望着冷清下来的小店以及客人剩下的整桌食物,每个人的心情都极为郁闷。
尤其是夏晚露,她记得司天奇说过自从他们住到小店后这些人就没来收过保护费。现在她总算明白,那是因为肖蒙的人一直保护在她的周围,那些街头混混因畏惧肖组的势力才不敢造次。
可现在他们重新嚣张的出现,只能说明,肖蒙已经撤走了对她的保护,也说明,他已经对她完全放了手,心脏好像被什么压榨出最后一滴血,连跳动都那么无力,首先打破这凝重气氛的人是静,她也猜到了这些人出现的原因,一时忍不住便心直口快地说出来,“小露,只要你说一声,凭莫少爷的身份也可以制服这些流氓。”
“静!!”司阿姨突然出口打断,而且是少有的强硬口气。“好了,大家快去收拾桌子,一会可能还会有客人。”
静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一声不响地跟明明跑去收拾。
待她们走远,司阿姨才叫住走在最后的夏晚露。望着夏晚露失神的样子,她不由暗自心疼。可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着对她说:“小露,这附近的店铺都有交这笔保护费。你不需要处处顾及别人,要对自己诚实。记住,你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夏晚露心酸的点点头。
她的心里真的很乱很乱,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见肖蒙一次,然而,她却不知见了他要说些什么,况且,现在的她好像也没那种资格,她感到心力交瘁,莫凌天那种开心而甜蜜的笑容也牢印在她的脑海无法抹去。他的脆弱和敏感让她心疼,她不敢想象,如果他知道自己现在混乱的心境会有什么反应,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妄想霸占两个男人的感情,这样下去,恐怕,只能落得一场虚空,她的心情,就像这的夜空。陆地上太过绚丽的灯火形成一层光晕遮盖了夜的纯粹,让它变得那么难以捉摸,“夏天豪,你喜不喜欢司羽?”靠坐在窗边盯着夜空发呆的夏晚露突然开口询问。
正在温习功课的夏天豪愕然地抬起头,这不着边际的问题让他一时难以回应。
“呃。”他白皙的面孔上多出一抹红云。“恩。”
“那就好好对待她。”夏晚露仍盯着窗外,语气很是欣慰。“因为连我都能感觉得到,她的感情是那么真实、直接而淳朴。这种女孩值得你去珍惜。”
夏天豪无言地望着夏晚露蜷在窗边的纤丽身影,他能理解她现在的困惑,可他插不上话,任何人都帮不上忙。纠缠她的感情问题只有靠她自己认清并做出抉择,第二天下午放学后,夏晚露独自一人走在回司天奇的路上,魂不守舍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跟在自己身后。
“夏晚露小姐。”
收回飘远的思绪,夏晚露回头发现叫住自己的是一位健壮的黑衣人,穿着打扮颇为眼熟。
那人恭敬地弯下腰,低声道:“我们少爷在车上等您,他有事想要跟你谈谈,可否请您过去一趟?”
夏晚露的心跳频率倏然加剧,她突然想起这个人的穿着分明是肖蒙身边的保镖。她迟疑了片刻,便点点头让他带路。
然而,这个男人却带她穿过两条街道,拐进了这附近最僻静的街区,向停放在路边的一辆银灰色车子走了过去。
夏晚露不由警惕地放缓了脚步,这个人既然跟在肖蒙身边那就没有理由会这么眼生。况且,肖蒙为何将车停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这辆车夏晚露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种种迹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一时疏忽而中了某些人的圈套。
思及此,她便立即收住脚步,旋身便逃。然而,一直在注意她一举一动的黑衣人却反应迅速地拉住她,并用强劲的力度将她甩到车门前,夏晚露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车门随即拉开了十几厘米的缝隙,里面露出一张笑得相当危险的中年面孔,瘦长脸、小眼睛、高颧骨,夏晚露顿时骇然。这个人竟是被警方通缉的要犯,方言!
“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他无害的笑着。
“……”冷静,必须冷静,这条街道虽然冷清,可附近有几家店铺开着门,而且不远处也不时有人经过。如果她能抓住机会逃远一些并大声呼救,谅方言以现在的处境也不敢有太大的举动。想到这,她便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用眼角的余光瞟向身后的男人,在他四周寻找逃跑的空隙。
可方言毕竟曾是黑帮里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他的厉害并非浪得虚名,怎会轻易上当。他狡诈地眯起小眼,笑呵呵地说:“怎么?夏晚露小姐这么急着回去吗?你住的那个地方叫,司天奇料理对吧?我好心提醒你,最近的治安实在不怎么好……”他边说边无限感慨地摇着头,“说不定哪天司天奇会突然‘砰’的一声就炸没了……”
夏晚露倒吸口气,震惊地看向他。他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迫使她屈服?!不过,把现在的方言称为‘亡命之徒’一点不为过,夏晚露有理由相信这种人任何残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的反应让方言很是满意。“到我那里坐坐将会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他向车里挪了挪,身边的手下立即将门拉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