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雨浓笑了笑。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沐莎不是因为学心怕胖才把饼干都送给他的,而是因为每个用心去做饼干的女人,心里都是装着一个她们深爱的男人才肯费那样的功夫一点一点地去做这些东西的。翟兆轩并不懂得沐莎的心思,这一份深情却不会因为他的迟钝而有丝毫地减损,等以后他明白过来了,也许无论到任何时候,他看到饼干的时候,心里记挂地都只会是沐莎一个人了。
第二天早上,沐莎又一次给翟兆轩打来电话。这一次翟兆轩是接了的。旁边的习雨浓几乎可以听得清他们说的话,大致上是要约在外面见面。她心里的忧伤一大早就开始蔓延。心里无数次想要抓住翟兆轩的手,对他说,不要去,我不喜欢你见她,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频繁地见她呢?可是她说不出口,
她知道自己如果这么说了,只会将翟兆轩推到沐莎那一边去。她不想让自己在他心里变成一个小气的人,虽然她心里是这么地痛苦,却也只能忍耐着。甚至在他笑颜如花地告诉她,晚上不能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她依然要平静地对他说,“好的,我帮你准备宵夜。”
一整天,习雨浓都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其实却是在发呆。她想尽量让自己的脑袋放空,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去想他们会在那里见面,不要去想他们会怎么样地打招呼,不要去想他们见面会去哪里,是会相对而坐,还是依偎着坐在一起。不要去想他们会吃些什么东西,会不会是他们曾经都很喜欢的食物,而这些东西却都不是她了解的,她也许一点都不了解他,至少她不了解曾经的他是怎样的,也自然无法像沐莎那样总是能够精准地说出他忌口的东西,或是他讨厌的东西。习雨浓叹了口气,她想起自己总是在触雷,因为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于是就总是不停地去尝试,可是每一种尝试都会有代价,也许他总是再忍耐吧,在她身边的时候并不轻松,至少不能像他之前那样快乐地表现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为了他的这一份迁就以前总是为此而感动,现在却觉得伤心。因为知道他无论做什么都并不完全是为了爱她,而只是一份替代的感情。她想起那海蓝宝石,总是心如刀绞,以前什么都不懂,也许在不知不觉中把替代的感情当成了一种爱,其实他是不爱的吧?
翟学心推门进来,看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就走过来,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翟学心把端来的水果放在桌子上,推了推在旁边发呆的习雨浓,“吃点吧,我看你午饭也没吃什么东西。”
习雨浓点了点头,拿起一个水梨来,却始终没有送到嘴边。
翟学心叹口气,轻声地问,“雨浓,你怎么了?我觉得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可是看你和我哥哥也没什么事情啊,而且我觉得你们比之前亲密了很多。我哥可是很少想到送女人花的呢,现在都主动送花给你哎。所以我想不通,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这几天都不说话也不笑呢?”
习雨浓沉默了一会儿,仍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翟学心说,于是就勉强笑了笑,用别的话题岔开了,“没有,我只是手有些疼,没办法作画,所以有些难过罢了。和你哥哥没关系的,你别多想。”
一听习雨浓的手又疼了,翟学心不觉眉心搅在了一起,她抓过习雨浓的手仔细看了看,更觉得担心,“你都没跟哥哥说吗?我就知道你这倔脾气,肯定是觉得告诉了他会让他担心是不是,所以才这么自己忍耐着,不行我得给他打电话,如果台北的医院不能治疗的话,就应该送你去国外的医院看一看,那边医疗条件肯定会比台北好很多的。”她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去打电话,习雨浓忙起身把她拉住了。
“没事的,只是偶尔疼一下,之前医生也说过的,这都是正常的反应,等过一阵子恢复了就好一些了。你不用担心的。”她好说歹说地劝了一会儿,才把翟学心安抚下来。
她的确手伤最近比较反复,总是觉得隐隐作痛,一天之中也的确会有很长的时间会很难过,因为没有办法作画,杂志社那边已经停了下来,但一个画作突然中断的感觉真的很痛苦。她很感谢杂志社的体贴,知道她手受伤,并没有直接地要求要跟她解约,而现在完全无法提供画作,那边关于她的连载已经只能被迫中断,她为此一直觉得对那家杂志社很抱歉,也因而更加有些忧心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台北的医院已经说过她的手要彻底恢复几乎是不可能得了,眼下除了好好地照料以外,几乎都已经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做了。
晚上翟兆轩回来的很晚,才到客厅放下外套,翟学心就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翟兆轩问。
翟学心叹口气,“哥,我刚觉得你对待雨浓好了一些,怎么你就这么不关心她呢?”
“不关心她?这话怎么说?”翟兆轩倒也觉得惊讶。
翟学心就把下午在阳台和习雨浓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对翟兆轩说了一遍。果然,翟兆轩听完这番话之后,就立刻上楼去了。
习雨浓已经换好睡衣洗了澡躺下来。翟兆轩进来看她躺下了,就放轻了脚步,但习雨浓还是坐起来了,“回来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她站起身来,就要往浴室去。
翟兆轩拉住她,“你不舒服吗?我听学心说你的受伤有些严重了,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
习雨浓说,“没有,只是有些疼而已,不严重的,我只是想到不能作画,所以有些担心。”她说完就轻轻松开翟兆轩的手,去浴室放了洗澡水,出来的时候,翟兆轩已经换好了衣服,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凑过来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习雨浓点了点头。等翟兆轩进去浴室里面,习雨浓就帮他把换下来的衣服折叠好,脏掉的就收起来准备送去洗衣篮那边,因为隔天佣人会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