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特助点点头,拿着手机出去了。
大厅里,那几个保安已经把习雨浓团团围住了。
“小姐,很抱歉,这边的沙发不能躺的。您要是想休息的话,可以去那边的休息室。”
习雨浓咋舌,“我没躺啊,我只是坐在这里打电话而已。”
保安显然不理会她的话,“那也请您移驾到休息室去,您在这边打电话会影响到我们其他同事的正常工作。”
“我真的是有很紧急的事啊。”都过了饭点了,老公饿肚子难道不是非常紧急的事吗?
“那请问您是要找哪个部门?”
她老实交代,“我找翟总裁。”
那几个保安互相看了看,一副了然的神色。
她忙掏出手机来,“我现在先打给他,你们稍等一下。”边说,便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翟兆轩的电话,可是电话里却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下她可凌乱了。
那几个保安还是一副“请您移驾”的嘴脸。
“我……我再试试。”她不死心地又拨了一次,结果依然是关机。
前台的女孩子已经开始用鄙夷的眼神瞟她了。当然还有那几个保安。
其中一个保安大概心直口快,肚子里想什么,直接就说出来了,“小姐,像你这样贸然来找总裁的,我们每天都要接待好几个,拜托您想到新招再来,不然别说您见不上总裁,我们还得受累陪您在这周旋,您觉得呢?”
这一番话说得含沙射影,引得旁边几个保安都憋着笑。
习雨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得低垂着头,拎着饭盒袋子走到翟氏的门口去。哼,不然她在里面等,那她在外面等总行了吧。
原本以为站一会儿,总归能看见翟兆轩,不管他是从外面进来,还是从里面出去。可没想到的是,这么一站就是好几个钟头。
她有些后悔没在家吃了午饭再过来,这会儿拎着饭盒袋子,结果自己却饿得头昏眼花,手脚发软。
正想着再等十分钟,如果翟兆轩还不出现她就回家,一抬头却看见翟兆轩在众人簇拥下,出现在大厅里。她一时高兴,也顾不得其他,慌忙往里面跑。
他脚步轻快,转眼已到了大门口,
她忙叫他,“兆轩。”
翟兆轩停下脚步,正要回头看过去,他面前的保安却是一个箭步冲过去先拦住了要冲上来的习雨浓。只是这动作太大,原本只是要阻拦,这会儿却因冲力太大,就听她“啊”了一声,整个人就像个包袱似的,摔倒在地,手里的饭盒袋子也散开,凉透的饭菜撒了一地。
这画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习雨浓呆呆地趴在地上,看看手边脏掉的饭菜,又看看站在那里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的翟兆轩。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丢脸,好丢脸。
翟兆轩有些讶异于她的出现,正想走过去搀扶她一把,身边的方特助突然贴近他轻声说道,“何总已经快到了。”
于是伸出一半的手,又在众人不易察觉的时候默默地收了回来。
他看一眼习雨浓,扭脸对身后的随扈说,“先送她回去。”说完,立刻面无表情地走开,坐路边的一辆车子里离开了。
这情形颇为戏剧化。
在翟兆轩走后,习雨浓的身后不知不觉聚集了一些翟氏的职员。显然他们对刚刚总裁和门外这个狼狈女人之间的事十分好奇。
前台的那个女孩子鄙夷地说,“瞧瞧,又一个被总裁甩了的可悲怨妇。”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嘛,三天两头都有这种戏码上演,怎么这些女人都看不透呢?”
也有人在旁边小声嘀咕,“不过总裁好像刚刚是让他身边的随扈送她回去哎。以前不是都直接让保安撵出去的吗?”
习雨浓默然地听着各种议论的声音,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她想尽力地忘掉刚刚翟兆轩眼神中的淡漠,她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他只是太忙了,并不是不关心她。
至于那些传闻中每天都可能上演的戏码,她也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嘛,他现在结婚了,和以前不一样了,那些女人一定是因为他要划清界限才找上门来的。
等她上了车,才骇然发现自己的膝盖摔破了,皮蹭掉了,血汪汪的一片。刚刚大概只顾着自我安慰了,竟然不觉得疼,这会才发现摔得有点严重,连碰都不敢碰,钻心一样的疼。她悄悄地把撸起来的裤子小心翼翼地弄好,可裤子摩擦到伤口时,还是很疼很疼。
翟兆轩的手下都穿得像黑客帝国。一个个人高马大,黑衣黑裤黑皮鞋,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超级冰冷的黑墨镜,而且无一例外,话超级少,目不斜视。当然,身手却都不错。习雨浓头一次看见这些人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是黑社会,后来才知道是翟家为了翟兆轩的安全而特训的随扈。据说都是十几岁就开始集中训练了,虽只有二十多岁,但每一个都拿过散打射击格斗之类的冠军。
习雨浓心想,她回去一定要把这一天的奇闻都画下来,尤其是刚刚大厅里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保安,还有现在冷冰冰像冰块一样的黑衣随扈。
手机突然响起来。她从手袋里掏出来看,是个陌生的号码。迟疑了下,才接通放在耳边。
“喂,哪位?”
“你好,是习雨浓小姐吗?”
“我是。”
“我们这里是台北厉风杂志社,你之前有给我们投寄过你的漫画作品。”
“哦,是的。”习雨浓简直受宠若惊,原本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这会却像个弹簧似的坐直了身子。
“你今天有时间吗?请来我们杂志社一趟,想跟您面谈下关于漫画在我们杂志连载的事。”
习雨浓忙一叠声地说,“好的,好的,我现在马上过去。”
那边给她报了个详细的地址,又约定了半个钟头以后见面,就挂了电话。
习雨浓处于狂喜之中,一时也忘了自己身处何处,“那个,麻烦你可不可以先载我到永吉路?”
果然,冷冰冰开车的随扈头都没回,就把神游的她拽回现实中来了。
“总裁说,要先送您回家。”
“可是,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去永吉路啊。”
“总裁说,要先送您回家。”
有没有很想死的感觉?无论她说什么,这冰雕一样的随扈都只有这一句话来应对她。
没办法,她只好循循善诱,“要不这样吧,你先送我去永吉路,然后再送我回家。”
“总裁说,要先送您回家。”
这一次她听出来了,随扈可以强调了“先”这个字。看来他是只受命于翟兆轩一个人的,其他人就算说破嗓子也是白搭。他全然充耳不闻。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习雨浓着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既然好说不成,她又打不过这个随扈,那就只能智取了。
左思右想,总算有了一个计策。她轻手轻脚地把裤腿撸上来,露出受伤的膝盖,虽然她已经很小心,可还是疼得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