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嚼着山楂
太阳早早地离去了
柳筐和足铃朦胧的剪影
悄悄走进黄昏的定格
割草的镰刀哪儿去了呢
偷偷听来的山歌
也失落在乌桕燃烧的地方
很久没有人进山
那座经年的茅亭
被野风揉乱了额发
那里有古井，有光洁的兽磴
留给落叶和星星草
静静小憩
山坡上
一棵雷击过的对节树
在獐鹿回头的一瞬
迷失了方向
但它记得树下的爱情
爱情和树
记载了山村的苍郁
在星光还未流散的时候
有含混不清的谣曲飞出
村姑的田螺也会吹响
在婴儿的项圈上镀一轮满月
那些溪水卷走的童话
母亲最熟悉
哦，似乎是昨天的事情
像路旁的野荆花
不容易被人们撷取
第一阵细雨就要飘来了
摇动牛铃
从结绳的日子旁走过
惊飞了一群刚刚出窝的黄鹂
那只田螺呢
依然带着山溪的天真
从长满苔痕的石缝淌过
坐在水碓上，夜夜
倾听着山村的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