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照到的地方--”段晓风顿了顿,语气晦调又夹杂着一丝森冷,“那些地方,全是死人。”夜风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吹过来,虽然是夏夜,护院们却感觉浑身发冷。
“然后呢?”张员外握着佛珠的手已经微微有些停滞,仿佛全身上下都琐定在了一点上,而这一点就是段晓风。
“然后在下就醒了,正如员外看到的一样。”段晓风很无辜地耸耸肩,而护院们均都松了口气。
“既然是这样,少堡主还是请早回吧,莫要误了明天的盟主决战。”
“我也是这样想的。”段晓风提起水桶,又笑道,“水都打上来了,还是不要浪费,还请员外和师傅们让个道先。”
张员外沉着脸,一摆手,护院们都退了回去。他突然问道:“少堡主很怕死吗?”
段晓风人已走到了园林之外,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段某只是还不想死,也不希望——看到有人死而已。”
珠线断,佛珠滚落满地,却又一个不漏地被张员外肥厚的手掌吸上来,碾成了粉末……
隔水相望,西厢已经熄灯就寝。
月儿,等过了今夜,一切都将雨过天晴。
火折子点上,段晓风毫不意外地看见自己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女人。李天骄背着灯光坐着,看不清眼睛里写着什么,桌子上却多了一坛十年陈女儿红。段晓风依桌而坐,不客气地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下。
“不怕我下毒吗?”
“你不会。”段晓风幽幽地一笑,“因为你有更大的筹码。”
李天骄淡淡地也笑了,却是绝艳那般凄美,“她却跟我说,你喜欢的,是我。”
“你们相认了?”明显的语气不善。
“没有,我没有告诉她。但是--”李天骄把玩着酒杯,目光略抬,“我很后悔没有这么做,我想看看到底你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
段晓风冷哼一声:“难道你想告诉她,那个使欧阳世家一夜间灭门的凶手正是天秀宫宫主,你那伟大的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