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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和亲

刘邦驾崩后,孝惠懦弱,吕后弄权。冒顿又傲娇了,欺负人家是孤儿寡母,遣人上书道:“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愿以所有,易其所无。”

吕后勃然大怒,撕碎来信,拘捕来使,急召丞相陈平、樊哙、季布等人商议。按她的意思,先斩杀使者,再发兵击之。樊哙听了,袖子一卷,朗声道:“臣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吕后见陈平不语,便问季布之意。季布直言樊哙当斩。吕后问其何故。季布道:“白登之围时,樊哙为上将军,却不能解围,替先帝分忧。天下歌之曰:‘平城之下亦诚苦!七日不食,不能彀弩。’如今歌吟之声未绝,伤痍者始起,而樊哙却欲摇动天下,妄言以十万之众横行匈奴,实乃当面欺诳,胡说八道。”其余诸将也道:“以高帝之贤明英武,尚且被围困于平城,更何况是区区一樊哙呢?”

吕后知匈奴不可击,却又不甘心,是以迟迟不发话。陈平有意咳嗽一声。吕后惊醒,又看向季布。季布道:“夷狄譬如禽兽,听到他们说好话不足以欣喜,听到他们说坏话亦不足以愤怒。”吕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说得有道理。”即刻下令释放匈奴使者,又命大谒者张泽回信道:“单于不忘弊邑,赐之以书,弊邑恐惧。退日自图,年老气衰,发齿堕落,行步失度,单于过听,不足以自汗。弊邑无罪,宜在见赦。窃有御车二乘,马二驷,以奉常驾。”冒顿阅信后,哈哈一笑,令使者进献骏马,并回书说:“未尝闻中国礼义,陛下幸而赦之。”于是两家又开始和亲。

孝文帝继位后,复修和亲之事。其三年(公元前177年)五月,匈奴右贤王率部入侵河南地,直抵上郡堡塞,杀人掠夺。文帝恼怒,下诏曰:“汉与匈奴约为昆弟,无侵害边境,所以输遗匈奴甚厚。今右贤王离其国,将众居河南地,非常故。往来入塞,捕杀吏卒,驱侵上郡保塞蛮夷(居守边塞的少数民族部落),令不得居其故。陵轹边吏,入盗,其骜无道,非约也。其发边吏车骑八万诣高奴(今陕西延安市北),遣丞相灌婴将击右贤王。”

灌婴领命后,率领车骑八万五千人,急行军抵达高奴,攻打右贤王。右贤王不敌,率领部众逃跑道塞外去了。文帝高兴,亲临太原,正准备令汉军进一步扩大战果。不巧这时济北王刘兴居(汉高祖长庶男刘肥之子)造反,文帝无奈,只得赶紧返回京师,召回并解散了击胡之兵,择机先行平叛。

第二年,冒顿令人给文帝送来一封信,开头一句便是“天所立匈奴大单于敬问皇帝无恙”,后面说前些时候,皇帝言和亲事,信中之意甚称我心,原本是皆大欢喜的事。不曾想忽然出了一些岔子。事情的原由是:汉朝边吏侵侮右贤王,右贤王没有向上请示,却私下里听取了后义卢侯难氏等人的计谋,擅自与汉吏相抗拒,绝二主之约,离兄弟之亲。我已经及时责备他了。

皇帝责备的书信第二次送来时,我已经派出使者答复。不想使者被扣留不说,汉廷也不派使者到匈奴来,是以汉匈不和,,邻国不附。

倘若因为小吏败坏故约而使皇帝埋怨,那么,我惩罚右贤王就是了:令其戴罪立功,西击月氏。倚赖上天之福,吏卒精良,战马强力,右贤王部得以夷灭月氏,把反抗不服的全部杀死,并降服了一般百姓;不仅如此,他们乘胜扩大战果,平定了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使之皆为匈奴的臣民。

北州已定,大漠引弓之民,亦并为一家。我们乐意放下兵刃,停止征伐,休养士卒,喂养骏马,愿与汉朝消解从前不愉快的事情,恢复旧有的条约,以顺应匈奴与中原从古以来的良好关系,使边疆百姓得到安宁,使年少者能平安成长,使年老者能安居其处,使世世代代平安快乐。

却不知皇帝的心意到底如何?故而特遣郎中系雩浅呈送书信请示皇上,并献上骆驼一匹,骑马二匹,驾车之马二驷(八匹)。对了,倘若皇帝不想让匈奴人接近边塞,那么,可诏令吏民远离边地。并温馨提示一句:使者到达后,万勿扣留,请即刻让他回来。

六月中旬,匈奴使者来至边地薪望。书信很快便送到了文帝的手上。文帝阅读后,肺都气炸了,说这哪是求和信,分明是下战书嘛,便召集重臣,商议攻击与和亲哪一种更有利。公卿皆曰:“匈奴新破月氏,锐气正盛,处在胜利的有利时机,不可击。况且就算得到了匈奴之地,则都是低洼盐碱地,不宜耕种,不适合居住,占之无益。故而和亲更有利。”文帝只好答应了匈奴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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