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小时候总觉得他对于我来说是神一般的存在,牵着他的手就好像自己也处在逆光的地方。都说人生苦短,直到最后他带着光走了,把我留在了黑暗里徘徊,默默感受时间齿轮冰冷温度,何故最后的最后,才发现我们的结局早已停留在那日,尘埃掩埋过去。墨染夜色盛传的未来,藏匿着不尽的落寞。
——闵恩尧
“嗡——嗡——嗡——”闵恩尧似乎听见手机的震动铃声潜意识便想远离声源,一个翻身便掉到床底却丝毫不妨碍她找了个自己认为舒服的位置不想爬起来。
手机仍是不厌其烦的充斥整个卧室,闵尧兮猛的踹开被子‘咻’的一声坐起来,一团怒火的她周围燃起,使劲儿睁着朦胧的睡眼寻找手机的位置。
胡乱一按,刚将手机放至耳边一声不吭半闭着眼就听见手机里的话音“哎哎哎,尼玛!姐姐打这么多通电话现在才接,真想把我37码的鞋bia到你35码的脸上,我现在不等你了啊,你现在赶快到学校收拾收拾撤!我还有一点东西没办法带,你记得帮我带回来。秦小曼昨晚接到黎昕的电话说是想约她聚聚,现在紧需支援,我怕她hold不住,你也赶紧过来!”
电话线那边的吴玥可将积压的火气一股脑儿发泄完,似乎感觉到闵尧兮的低气压盘旋果断收了线,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有种人属于不好相处、性格火爆、一惹就炸,但这种人一般可防系数高,因为没人想和他接触。还有一种人是一副乖宝宝脾气,不轻易动怒,但是万一不小触及底线杀伤率百分之一百,闵恩尧不巧就属于后者。
六月的清晨,清新的空气弥漫在聿南市每一个角落,阳光穿过树枝,温柔而闲散地洒落在校园中,徐徐微风吹过带有松树特有的气息,冥想时,知了的嘶鸣伴随朗朗读书声,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无关所以。
闵恩尧看着手机中的日历,时间过得真快,高一军训时的场景似乎就发生在昨日。六月,有儿童节、欧洲杯,当然还有几乎每位中国学生都经历过的高考。走出考场后无外乎就是呼朋伴友的狂欢聚会,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成绩。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一批批莘莘学子接近梦想的时刻,当然也会有不幸折戟的孩子,他们很努力,比别人付出更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一个符号,或许是一个数字,他们和理想越走越远,唯有一小部分人,可以作为分数的赢家。
今天是六月九号,高考结束的第一天,不管考得如何或是昨晚尽情狂欢的疲惫也不能阻挡大家今天从床上爬到寒窗苦读的熟悉主场收拾东西远离战火喧嚣的激动心情。
抱着重重的收纳箱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恩尧自己,看着曾经堆满书本的课桌如今卸去了沉重的负担,昔日黑板上头疼知识点纵横,留下的只有同学们或美好或苦涩的记忆,看着其他教室里还有些同学低头整理打闹、一旁拿着参考答案相互回忆讨论高考题脸上或紧张或失落的神情。
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或平淡或激昂的开局,那年的夏天我们迈入了征战的沙场。或许每个人,在开始时都是信心满满,豪情洒墨,期待在这一年成为创造奇迹的主角,成为老师们在一届又一届学弟学妹们吹捧的神般人物之一。但是,慢慢的,我们也变弱了,我们曾经以为,一切就好像童话故事里说的一样,努力,付出,然后,我们成功。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它无时无刻的在告诉我们,你是错的!面对盘根错节的知识点,面对自己越来越疲惫的身影和心灵,我们累了。慢慢的,我们开始审视自己,怀疑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毫无损伤的到达彼岸,怀疑那铺满鲜花的路上,是否已经将我们排除在外。就像《肖申克的救赎》中所讲的,有一种可怕叫做习惯。
每天我们都在无数次机械的重复演练循环,当有一天,我们不再想动笔,不想打开讲义,甚至大脑都懒得转动,只是插着耳机,静静的趴在桌上,偶尔看看窗外飘动的浮云。有时候也会问自己:为什么还不够努力就累了?为什么别人那么优秀还可以努力?真的很累了吗?
那段时间,我们的关键词就是希望是迷茫,经常做的单选题就是放弃与继续。正如我们可以百度到十多亿个故事,却只能搜索到几亿个结局,随着毕业典礼的结束,你和我,总是要天隔一方,没有长亭古道的诗意。
有些青春的故事,本身就没有结局,有些话,也许腐烂在心底,一辈子也不会谈起,有些往事,或许只能随风而去。当我们意识到进出校门不用担心因为没佩戴好校卡而被抓记过,当我们发现可以将那被无数学子吐槽它却依旧的校服压箱底时,我们的高中,就这般过去了,是啊,我们该离开了。
六月本不是一个适合离开的季节,不是烈日,就是暴雨,让人不得不走走停停,频频回望,校门口仍有相互依依惜别的同学。然而,哪个季节又适合离开呢?
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头看向宏伟的校门“聿南大学附属高级中学”,当时多么费尽心机的从这离开,没想到现在就这么简单的走了,不由冷笑,也许就像秦芷蔓说的,我们的青春还没有打架,堕胎,出国就已经被埋葬在这片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