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冯磔和雷阳傻眼了,盒子里真是一份菠萝披萨。
雷阳咳嗽一声,掏出四十块钱扔给外国人:“你走吧!我要的就是披萨。”
老外疑惑地拾起钱来,找了他三块钱:“你们下次去店里叫,不要再半路吓唬人。”
“我!”冯磔脸都绿了,“这不可能……”
雷阳一拉他衣服:“行了,赶紧让他走。”
外国人非常不满地走了。
雷阳和冯磔捧着披萨回到翠屏轩。
“又让他们耍了一次……”雷阳搭着腿靠在沙发上说。
冯磔瞪着读石堂的玻璃门:“奶奶个熊猫!怎么可能,我眼看着那老外拿起的是另一个盒子……怎么会是披萨……”
雷阳拍了拍冯磔:“两次了,他们一直在试探……我暴露了,明天得换人了。”
是啊,方才的一切,的确是左六爷安排下的。
此刻,左六爷和沈烈骏、貉子吃完了自己盒里的披萨饼,打开了第四个盒子。
这盒子里,是五六个摩洛哥三叶虫,显然是国外走私过来的。冯磔和雷阳只想到了化石从读石堂如何走出去,却忽略了有一部分化石,也会从外面走进来。
这一回,左六爷即探知到了依然有人监视读石堂的事,又变相地进了货。这才是他刚才哼唱京剧曲牌《双飞燕》的用意。
就在左六爷高兴的时候,读石堂的电话响起来。
沈烈骏拿起电话:“喂……六爷。”他把听筒递向左庚午。
左六爷接过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神秘的声音:“你那龙鸟卖出去了吗?”
左六爷大惊:“怎么是你……”
那人笑了一阵儿:“怎么,这就是你对老伙伴儿的问候吗?”
左六爷道:“什么事儿,你直说。”
那人顿了一顿,咳嗽两声接着说:“你现在被盯上了,那个化石在你手里是个炸弹……”
“你什么意思?”左六爷不紧不慢地说,俨然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然而,他心里确实在扑腾。左六爷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刚刚的那个试探,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人接着说:“化石在你手里,只是个商品,如果你可以交给我来帮你代卖,我认为这是个很保险的选择。”
左六爷皱着眉想了想:“你卖给谁?”
那人哈哈大笑:“这个你别管,反正我出手绝对会体现出这化石的全部价值。”
左六爷思索了半天,还是咬着牙说:“呵呵,我手上这块东西是孤品,至于价值……那要我说了算。”
电话里的笑声比刚才更大了:“左庚午,你别张口闭口就是孤品,告诉你,第二块龙鸟化石已经出现了,就在陈羁言手里。你尽快做选择,否则等陈羁言的研究成果出来,你那块儿,也只是跟风的货。”
“吧嗒!”左六爷手里的听筒掉在了地上。
听筒里依然再说:“刚才说过,你手里的化石现在像一颗炸弹,随时都会爆炸……你必须赶紧做出选择。”
“六爷,怎么了?”沈烈骏问。
左六爷一闭眼:“这化石……是一颗炸弹……”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博物馆研究室12月15日11:36
“嘭——”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吓得郭向丽一激灵。
随着一阵腾起的烟尘,李鹤轩推门进来:“我说你干吗呢?放炮呢?”
陈羁言直起身,手里握着一个开关,灰头土脸地说:“我在看这种岩石的岩性,果然够硬。我就纳闷儿了,这么硬的岩石,居然会跟那些软巴巴的白垩是一个地质层的。”
李鹤轩一笑:“那有什么新鲜的?奥陶纪的所有灰岩也不全那么硬,不是吗?”
陈羁言皱着眉:“我得再试试。”说着,把手里的开关放下,拽过几根导线。
“我说,咱别在屋里使炸药成不成?”李鹤轩道。
“谁说我用炸药了?”陈羁言举起一个五十福特的大电容器来,“看见了吗?把这玩意儿正负极反接,通上电比炮仗厉害多了。”
郭向丽摇着轮椅过来,看了看刚才炸掉的化石岩板一角,擦了把汗:“你这一炸,差点毁了这化石。”
陈羁言冲着李鹤轩说:“呵呵,你瞧她,我顺手做的假化石,炸坏了我再搞一个出来呗。”
“哈哈!那你就慢慢炸着玩儿吧。我可得打文件去咯。”李鹤轩推门出去了。
郭向丽说:“你嘴可真严实啊。”
“现在我不确定是谁盯上了这化石,所以除了知心的哥们儿,人人都要防备。刚才我用电容炸这化石,目的就是为了显示一下,这是一块炸了都不可惜的假化石。”陈羁言把手里的电容重新布置在化石一个无关紧要的角,准备通电。
忽然,陈羁言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赶紧放下手中的电线,掏出手机。
“喂?您好……什么?”陈羁言表情很吃惊。
郭向丽问:“谁?”
陈羁言捂着听筒,低声说:“是沈烈骏……”
“啊?”郭向丽常听陈羁言和琴茵念叨这个沈烈骏,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嗯,好的,我不会带人去的。”陈羁言挂断电话,对郭向丽说:“沈烈骏要见我,我马上赶过去一趟。”
郭向丽一听,担心起来:“他找你干吗?”
陈羁言放下手里的活儿,披上羽绒服:“放心,他打不过我。”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高山茶园12月15日12:41
沈烈骏忽然请陈羁言喝茶,他觉得这有些突然。
高山茶园距离陈羁言的博物馆不远,他步行几分钟就可以到,但是今天的路,他觉得特别长。
沈烈骏早就把越野车停在茶园门口,自己叼着雪茄坐在车里。看见陈羁言来,他开了车门下车迎过去。
“有什么事儿,直说吧。”陈羁言和沈烈骏面对面。
“进去说,里面安静。”沈烈骏带着陈羁言进了门,来到二楼一个包间里。
服务员泡上茶退出去,沈烈骏盘腿坐着,一指面前的香茗:“先品茶,不急。”
陈羁言端起杯子来喝了个底朝天,水有点烫,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来:“现在该说了吧。”
沈烈骏放下茗香杯,望着陈羁言衣领上的一块污渍:“你喜欢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