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亭一直没插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郭向丽是否该换液了。看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望着邢劲说:“老邢啊,人家不把你当外人,你可别把人家当外人卖了。”
他这句话听起来是废话,但邢劲听出他话里有话,当即嚷道:“张宝亭!你不许胡说八道!”“行了,别吵了。”陈羁言走到郭向丽跟前,“向丽,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将沿着老师和田放的路,一直走下去,你安心等我的消息。”
“我相信你,但是那地方危险,你要多加小心。”
“另外……我还想问你点儿事儿。”陈羁言红着脸,望着张宝亭和邢劲,“你俩出去抽会儿烟行不?”
张宝亭点点头,往外就走。邢劲却嘟囔:“抽烟……哪有烟啊?
陈羁言掏出烟来扔给他:“滚!”
他俩走后,陈羁言问郭向丽:“哎,向丽啊,那天晚上琴茵来你这儿待了半宿?”
“是啊!”郭向丽眨巴着眼睛,“我们谈得挺开心。”
“她都说我什么了?她对我怎么看?”陈羁言迫不及待地问。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东城“日の洲”料理店12月2日18:42
杨梵妮的果汁举到了嘴边,沈烈骏心里怦怦直跳:Fanny,别怪我,我暗恋你太久了,我受不了了,今天晚上,我要你为我穿上最性感的衣服,尽情享受我给你的幸福。
“哎!哥儿几个,今儿姐我心里不痛快!咱在这儿可劲儿地造,把烦恼吃进肚子里!”
“好!”
门外一阵起哄的声音,使杨梵妮放下了手中的果汁杯。
沈烈骏心里十分失望,迁怒于外面的人。他咬着牙推开门朝着外面喊:“谁这么没素质?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大喊大叫!”
外面的几个人走过来,沈烈骏一看傻了眼!
这伙人全是警察!而为首嚷嚷最凶的,就是缉私大队副大队长琴茵!琴茵这时候已经换了便装,其他人依旧穿着警服。
她走过来,一眼看见了杨梵妮,而杨梵妮也正盯着她。
“哟!我说谁这么大牌儿啊,闹了半天,是杨总的人啊!”琴茵叉着腰站在门口。
“你们……”沈烈骏站起身来想在杨梵妮面前亮亮男子汉气概,却被琴茵一把拨到边儿上去了。
杨梵妮连眼皮都没抬:“我当是谁呢,感情是咱们琴大副队长啊。”
她的话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琴茵一摆手:“可别这么叫,现在下班了,我只是一个小女人,陈羁言先生的邻居,亲密芳邻。”
“哟!这哪来的一股子脸皮味儿?闻起来,这脸皮还不薄呢。”杨梵妮提着鼻子,闻了闻,用手扇着风,“不过今儿风也挺大的,连牛皮都能给吹破咯。”
琴茵听出杨梵妮讽刺她,一声冷笑:“我看这气味儿也不像脸皮味儿,倒像一股子臊气,狐狸那种骚味儿。”
杨梵妮也不发火儿:“琴大副队长,这下了班儿,不回去当你的亲密芳邻,跑东城干吗来啦?”
琴茵望着屋顶,翻了个白眼:“呵,天下人走天下路,谁写着东城不许我们贫下中农来啊?合着这地儿只招待地主资本家啊?”
旁边的服务员一听这话,赶紧过来陪着笑:“呵呵,小姐,我们这儿开店不分三六九等,八方都是客,四海皆兄弟,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杨梵妮抿着嘴一乐:“行啊,琴大副队长,不愧是政法出身啊。哎,你那身廉价的衣服该换换了,改天到我公司去挑几件啊。”
“谢谢,我觉得这样挺好!”琴茵说完招呼同事们,“走啦!吃饭去!懒得跟她费口水。”
杨梵妮冲琴茵一笑:“祝您好胃口。”
说完,杨梵妮又端起了那杯果汁……
沈烈骏回身拉上拉门,盯着杨梵妮把果汁送到嘴边,心中热血沸腾:好啊!我的女王!喝吧!赶快喝!今天晚上我亲自为你化最妖艳的妆容……
猛然间,拉门“哗啦”一声又拉开了!琴茵站在门口,冲着杨梵妮说:“杨总,刚才我忘了告诉你!你的车在门前属于违章停车!”
杨梵妮再次放下杯子,冲着琴茵道:“琴大副队长,好像违章停车是交警管的吧?再说您也下班了,这……是不是想找茬儿啊?”
琴茵笑了笑:“哼哼,作为朋友,我只是提醒您一下,免得麻烦。”
杨梵妮托着下巴道:“呵呵,没关系,这个不用您操心,这辆车被扣了,我交得起罚款。但是您的菜凉了,恐怕没钱买第二份吧。”
“咣!”琴茵红着脸关上了拉门。杨梵妮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咯咯”地笑了一阵儿,朝沈烈骏挤了挤眼:“这样的女人,就得这么气她。”
可沈烈骏却把她的挤眼当成了媚眼儿,心里一时间开了锅,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儿。
眼看着杨梵妮第三次端起果汁来,沈烈骏手心出了汗,心说:琴茵啊琴茵!你是我祖奶奶!可别回来了!
杨梵妮叼住了吸管儿,樱唇微微一动。橙色的果汁儿夹杂着迷药在吸管里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