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冬——北京西便门居民区12月1日22:02
宝马轿车把陈羁言送到家门口,他本想叫杨梵妮去家里坐坐,但是杨梵妮说累了,想回去休息。
陈羁言打着饱嗝上了二楼,打开自己的房门。
忽然隔壁门一开,扔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然后“嘭”地关上了门。
陈羁言看着地上的盒子,心里暗笑:“这个琴茵,太能整事儿了。”
打开盒子的包装,里面是一个树脂的小白兔,这小兔子头冲下放,就是一个杯子。
这东西也就十几块钱,远不如杨梵妮送的金笔值钱,但是这礼物的分量,在陈羁言心里和金笔一样重。
他悄悄走到琴茵门前,敲敲门:“喂,上我这边儿坐会儿呗。”
门里没有任何动静,陈羁言又说:“谢谢你的礼物,你记得我生日,我真的很高兴。”
琴茵躲在门后,听着陈羁言说完话,就没动静了。
她捂嘴偷偷地笑,慢慢推开门,想过去敲陈羁言的门。
谁知她刚打开门,就听见:“哇”的一声怪叫,吓得她一哆嗦!
再看陈羁言笑眯眯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你没进屋儿啊?”琴茵撅着嘴,“缺德吧你,没事儿吓唬人玩儿。”
陈羁言哈哈一笑,晃着手里的杯子:“谢谢你,我很喜欢这只兔子。”
琴茵哼了一声:“你今天生日,没让杨梵妮陪你过夜啊?”
陈羁言一拍琴茵的肩膀:“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走,咱俩外边儿转转去,我请你吃个冰激凌。”
琴茵一撇嘴:“你不会请我吃西站对过那个,一块钱一个的蛋卷儿吧?”
“一块钱的也是冰激凌啊……”陈羁言小声嘟囔。
“你等我去换换衣服。”琴茵忽然高兴起来,转身进了门。
陈羁言等了半天,不见琴茵出来,干脆先开了自己的门,把小兔子杯子和杨梵妮的金笔放在自己床边的柜子里,喝饱了水,转身带门出去。
琴茵终于出来了,陈羁言一看琴茵的打扮,简直不敢认了!
她穿着一件红色绸面风衣,内套紧身的黑色低胸毛衣,脖子上带着亮闪闪的钻石项链。下身是黑色塔裙,肉色九分裤。脚上一双红色漆皮高跟长靴,靴筒上缀着水钻装饰。
她用啫喱把头发拢得很顺,耳朵上带了超大号的银色耳环,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平光眼镜。
陈羁言很少见琴茵画这么浓的晚妆,深邃的蓝色眼影和鲜红欲滴的嘴唇,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位警花白天工作中的朴素干练形象。
陈羁言一愣神的功夫,琴茵伸出涂着粉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猛地挽住:“走吧,愣什么神儿呢?”
这下子,他心跳立刻加速,心中好像揣了一百只小白兔。
“哎!那天晚上,我和向丽谈到很晚,不过很开心。”
“是吗?说起来……那天……挺不好意思的。”陈羁言抓着头皮。
“没什么,都过去了。”
就在他们刚下楼道口,走出小区的时候,一辆红色宝马停在了马路边。杨梵妮拿着一个黑色的小挎包走下车,远远地冲陈羁言喊:“哎!你干吗去啊?你的包落我车上了!”
琴茵的脸一沉,立马放开陈羁言的手臂:“陈羁言!你……你好啊!”说完就气呼呼地往回走。
陈羁言一把拉住她:“哎,你干吗去?”
这时候杨梵妮已经来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琴茵:“哟!这不是琴队长吗?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说着她把包儿交给陈羁言,“你今儿没喝酒啊,怎么丢三落四的。”
琴茵板着脸:“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哎!你们这是去哪儿?我载你们啊?琴队长穿这么少,也没个车……”
“不用了!”琴茵一摆手,“我有警车,就怕你们不敢坐。”说完扭头进了小区。
陈羁言长叹一声:“哎,女人,真是难琢磨的东西。”
他回头再看杨梵妮,正眯着眼睛望着自己:“难琢磨啊?那你就慢慢琢磨吧。”
说完她扭头上车,扬长而去。
“哎!你们……”他愣在那儿了,心说:我这个生日,真是“快乐”极了……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博物馆大楼12月2日09:37
第二天早晨,陈羁言来到馆长办公室,跟张博睿谈起自己要去摩天岭寻找神秘化石。
张博睿答应下来,决定委派俩人跟随他去,也好打个下手。
陈羁言想了想,觉得这老宋人稳重,另外就是辽西过来的张宝亭。至于邢劲,陈羁言并没有考虑。他不是不清楚邢劲的为人,只是平常不跟他一般见识而已。
可是这一点,邢劲却没发觉。他觉得世界上的人都很傻,只有他一个人聪明。当他听说陈羁言要跟老宋和张宝亭去摩天岭,当即一拍桌子:“太过分了!每次出去,我、石头和老宋是铁三角黄金搭档!他张宝亭算个屁?”
其实他发怒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陈羁言要去取那神秘化石了。而他自己,由于种种外在因素,愣是没能从郭向丽嘴里探听到神秘化石埋藏的地点。眼看着自己发财的春秋大梦就这样泡汤了,他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陈羁言把出发的日期定在后天,并且破天荒的大出血,请宋振勋和张宝亭在前门大街的小饭馆里搓了一顿。
这一点儿,邢劲看在眼里恨在心中,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陈羁言从没请自己吃过一根冰棍,张宝亭一来,就赶上一顿爆搓。
他暗地里攥起拳头:陈羁言……你小子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