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梵妮爱搭不理:“你知道我是搞服装的,怎么会开这种店混饭?我是来买块石头放办公室里摆着玩儿。”
琴茵四下里看看,问杨梵妮:“这么说你不是店主咯?”
杨梵妮哼了一声:“店主给我提货去啦,我等着呢。”
这时候,那个被抓住的化石贩子,忽然盯着杨梵妮,对琴茵说:“报告,早上给我打电话的……好像是她!因为这声音特熟。”
琴茵和雷阳齐刷刷地把目光对准了杨梵妮。
再看杨梵妮不慌不忙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化石贩子:“你说,你早上打电话给我?”
“是,就是这声音。”化石贩子铐着手,指着杨梵妮对琴茵说:“领导,就是这女的接的电话。”
杨梵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说给我打过电话,我电话号码在哪?你拨一个看看我手机响不响?”
那贩子立马怔住了,但是马上换了一副轻蔑的脸色:“干这一行,从来都是一桩买卖一个电话卡,你……你肯定早扔了!到时候不给我们打款,黑掉我的货。”
杨梵妮心里一惊:这小子倒是挺懂行,但是也够阴险的,他现在一心立功赎罪,巴结条子。
“哈哈,可这北京城儿,我这样的声音多了去了,感情你听见女的说话,都像跟你接头的走私贩子吗?”
这一句,到噎住了化石贩子。
琴茵看了看手表,问杨梵妮:“店老板走多久了?”
杨梵妮看看墙上的表:“大概走了几分钟了。”
“嗯……”琴茵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他去哪儿给你提货了?”
杨梵妮摇摇头:“不知道。”
琴茵走到水晶簇旁,伸手摸了摸那晶莹剔透的水晶:“这家店的店主跟你很熟?”
杨梵妮想了想:如果回答不熟,她肯定会问‘不熟就这么放心让你搁他店里待着?’如果回答熟,琴茵又会问‘那店主叫什么?电话多少?你给他打个电话叫他赶紧回来。’
想来想去,她还是回答:“不大熟。”
琴茵果然问了:“不熟?不熟就这么放心把店儿交给你,自己提货去?”
“哎呦!”杨梵妮忽然上下打量琴茵,“我说,这位同志,你是哪儿毕业的?”
琴茵不知道她问这个干吗,干脆告诉她:“我是中央司法大学刑侦专业毕业的。”
“不像不像。”杨梵妮摇摇头,“既然是刑侦专业,连这个都分析不出来?”
“分析什么?”
“我Fanny杨的产业在北京城儿也算是排得上号儿的。你看看我这一身儿,就连丝袜也是三十美元的进口货,我至于偷他们东西吗?”杨梵妮说完用沙发巾擦了擦她那双看似价格不菲的意大利皮鞋。
琴茵也不计较,继续问:“那店老板长什么样子?”
杨梵妮一笑:“哼哼,我只看石头,不看人。”
“好啊,那咱们就等着老板回来。”琴茵也一屁股坐在杨梵妮身边。
大家都不说话,就这么等着。
杨梵妮忽然问琴茵:“那天,你那身运动服不错哦,比穿警服好看。哎,回头去我公司,挑几件衣服,算我送你的。”
琴茵一摆手:“谢谢,我觉得警服挺好。”
“你们南队长最近还好吧?记得上次在一起吃饭,还是几个月前呢,他老婆生了没?”杨梵妮显然跟琴茵的上司很熟。这一番话更表明自己是大场面儿上混的,与这家小店儿无关。
“我代表我们领导,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懒得打听人家的家事。”琴茵说话不冷不热,言外之意就是:别跟我套近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所谓的店主还是没露面。
化石贩子耐不住性子了:“报告,我看……这家店就是她的。她就是店主!”
杨梵妮斜了他一眼:“告儿你,这家店就是白送我,我也不带连抬眼皮的。你倒是立功心切,哼。”
这时候,玻璃门儿一开,走进一个邋里邋遢的人来,这人进门就伴着一股酸臭味道,手里抱着一块灵璧石,冲着杨梵妮连连道歉:“啊呀,对不起杨总,让您久等了!这是您要的石头,看看行不行?”
杨梵妮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先放桌子上吧,我说余老板,你这儿倒卖古生物化石啊?”
那人一听可吓坏了,看看这一屋子的大盖帽,又看看化石贩子手上的铐子:“哎呀,警察同志啊,你们这是……这是……”然后转回头对杨梵妮说,“杨总,我这可不干什么化石走私的勾当啊……这……怎么回事?”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雷阳问这个余老板。
“是啊,您抽烟?”余老板递上一盒红塔山。
雷阳推开他的手:“对不起,不会。是这样的,早上我们捉到一个走私化石的贩子,他说见过跟他交易光箭蜓化石的人,说是开奇石店的,所以我们来潘家园找找看。”然后一指琴茵,“这是我们琴队。”
余老板陪着笑:“哎呦,琴队长,呵呵,我去倒茶。”
“不必了。”琴茵问那化石贩子,“是这个人吗?”
化石贩子看了半天,失望地摇摇头:“不是他。”
琴茵瞪了一眼化石贩子:“浪费时间。”
杨梵妮走过去在琴茵耳朵边上轻轻地说:“再见,我建议你回学校,再学几年刑侦。另外,替我向南队长问好。”
琴茵一口气憋在胸口,斜了杨梵妮一眼,冲着雷阳喊:“走!去下一家。”
琴茵走后,杨梵妮冲余老板一笑:“王前辈,是大老板的安排?”
王景煜点点头,一指水晶簇:“大老板在里面看你情况不妙,打电话叫我来支应一下。化石到手了?”
“到啦,就在后面,今天晚上赶紧把这东西运走。夜长梦多,这东西忒扎手,我先走啦!”杨梵妮抱起那块灵璧石,“哦,对了,你盯着,千万别让小沈出来得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