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冬——北京FANNY服装公司12月16日10:13
沈烈骏的越野车拐进FANNY服装公司停车场,泊在红色宝马旁边。
车门开了,西装笔挺的沈烈骏从车里走下来,径直奔向办公大楼。
门前的接待小姐,对穿着讲究的沈烈骏格外客气:“请问您找哪位?”
沈烈骏把一个小录音机放在前台:“请把这个交给杨总,就说他朋友沈烈骏送来的。”
杨梵妮昨晚喝多了酒,早晨头疼得厉害,正趴在办公桌上,用手指挤压眉头。
秘书推门进来,把录音机拿给她:“杨总,一个叫沈烈骏的人送来这个。”
杨梵妮皱着眉头,冲秘书摆摆手:“你去吧。”
秘书走后,杨梵妮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我压根就没喜欢过杨梵妮!她和你们一样,是赤裸裸的化石贩子……沈烈骏!你别跟爷这儿装孙子,我老师的化石就是杨梵妮和你们搞去的!”
杨梵妮听出这是陈羁言和沈烈骏的对话。
“不,这根Fanny没关系……有关系!杨梵妮……黑海百合和你,还有左庚午,都是十恶不赦的化石贩子!我们国家多少珍贵的研究资料,都被你们倒腾到国外……”
当她听到陈羁言和沈烈骏签署合同的时候,眼泪掉了下来:“陈羁言!难道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块化石吗?”
二零零五年冬——北京博物馆研究室12月16日11:13
陈羁言今天来得很晚,碳十四的检验报告书昨天下午就已经写好了。这块郭氏龙鸟化石的年代是白垩纪晚期,也正是恐龙灭绝时期。
他仔细对照孔子鸟和其他如小盗龙之类的骨骼,对郭氏龙鸟的进化趋向进行分析,并且支起画板尝试画复原图。
郭向丽一上午都没有来,打了几个电话,她也不接。
看看表,快中午了,陈羁言肚子有点儿饿,寻思到外面买点儿吃的。
忽然邢劲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石头,不好了!”
“怎么了?”陈羁言见邢劲脸上有五个手印,急忙问道。
邢劲喘着粗气:“外面来了几个人找你的碴儿,你可千万别出去!”
陈羁言想了想……我得罪谁了?居然会找到博物馆来闹事儿?
“我去看看!”陈羁言起身往外走。
邢劲一把拉住他:“你丫活腻了?那帮人可凶了!瞧见没?我脸上……”说完他指了指自己脸上五个指印。
“你挨打了?”陈羁言一皱眉。
“没……没什么。总之你别出去……”话没说完,陈羁言早已经甩开他,手里顺手抄起工兵铲跑出门去。
邢劲一咬牙,把脚一跺,拿了陈羁言的地质锤紧跟着他跑出去。
博物馆门前,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汉子。张博睿馆长、张宝亭和李鹤轩正在台阶上和这几个人对峙。
“你们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张博睿拦住一个正要往里冲的汉子。
那人一把推开张博睿:“去你娘的,今天我必须要陈羁言出来说个明白!”
“我在这儿,说吧。”陈羁言站在博物馆门口,手里拎着工兵铲。
张宝亭一拍脑袋:“天,你怎们出来了!”
陈羁言走下台阶,问这几个人:“你们干什么的?”
“哼!”为首的一个黄脸,额头长黑记的汉子上下打量打量他:“你就是陈羁言?”
“是我,你干吗的?”
黄脸儿汉子一瞪眼:“爷就是辽西铜钱豹。”
陈羁言当即明白了,这小子就是先前绑架郭向丽的那人。他们不是被琴茵下了药逮起来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铜钱豹“哇啦哇啦”地暴叫:“小子!你敢报警!啊?别以为报了警老子就得蹲大狱,现在爷出来了!找你报仇来了!”
陈羁言心里惊,但是脸上没表现出来。他很清楚,这种人是玩命的主,你越慌张他越蹬鼻子上脸。
“你们绑架郭向丽,难道不该进号子吗?我就纳闷儿了,你们怎么出来的?”陈羁言假装若无其事地问。
铜钱豹冷笑一声:“哼,说我们绑架?你有证据吗?你有证人吗?小子,局子里都没证据,这不把我们放了吗?”
“郭向丽就是证人!救她出来的琴茵也是证人。”陈羁言言之凿凿,“你敢对峙吗?”
“拉倒吧!陈羁言,你现在找她们来啊!”铜钱豹笑得很狰狞。
他旁边的二木也呲着黄板儿牙乐:“是啊!你给她俩打电话啊!”
陈羁言的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脸上发烫,浑身发冷!
张宝亭上前一步:“你们……你们是不是又绑架了向丽?”
二木抱着肩膀,呲牙:“不光郭向丽,呵呵,还一个琴茵!”
“混蛋!”陈羁言脑袋一热,抡起工兵铲,“你们这帮丫挺的。”
“住手!”张博睿一把拉住陈羁言,然后对铜钱豹说:“你说你们想怎么地吧。”
铜钱豹一脸坏笑:“你们还是有明白人啊。”
陈羁言挣扎了两下,誓要铲劈铜钱豹。张博睿使个眼色,李鹤轩一把从背后抱住了陈羁言的腰:“别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张宝亭也过来扭住他说:“你平时不是挺沉着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意气用事。”
铜钱豹瞪了一眼张宝亭:“呵呵,辽西攀岩王……怎么,你背叛你主子李馆长,跑这儿得瑟来啦?”
张宝亭白了他一眼:“铜钱豹,在辽西的时候,你小子就干尽了缺德事儿,这回跑北京撒野,也不怕多行不义必自毙?”
“去你妈的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年头,有钱就是爷!张宝亭,做了人家的狗,立马儿就不认娘家人啦!”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张博睿叉着腰问:“要钱?还是要别的什么?你们不能在这儿这么闹下去。”
铜钱豹翻了个白眼:“我们要陈羁言手里那块化石!”
邢劲捂着脸说:“他手里的化石是假的。”
“你糊弄傻子呢?”二木瞪着一对儿贼眼,“你以为俺们都好忽悠是吧?”
“真是假的!”张博睿也说:“那真的早就丢了……”
“去你妈的!”二木一推张博睿,来到陈羁言跟前儿,“小子,今天爷就要你一句话,你给还是不给?”
“你们什么时候放了琴茵和向丽?”陈羁言如果不是被李鹤轩抱着,工兵铲儿早就砸到这小子脑袋上了。
“化石拿来,我们就放人。保证一根毛儿都少不了你的。”二木眯缝着眼,咬牙说:“如果我们见不到那化石,哼哼……我们立马儿给她俩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