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目的接过手下递来的火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汗水已把盔甲浸透。再看看那些正等着自己发令的将士们,再次稳定心神,率先朝着那堆高高叠起的尸体走去,再离那尸体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狠狠的把手中的火把给扔了出去。
微弱的火苗,在风的帮衬下,慢慢的燃起来。温暖的阳光给了火苗燃烧起来的动力,只是片刻间,那些枯草还有衣服都燃烧起来。四周逐渐转暖,火苗越燃越大,燃烧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先是衣服烧焦的味道,随后就是越来越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火势越来越大,夹杂着尸体被烈火烧开的爆裂声,那滚滚的浓烟就从尸体上冒出来,眼前的一切立刻就被那浓烈的烟雾给遮盖。
“赵将军,怎么回事!都已经这么晚了,却还没有将军的消息。这可如何是好啊?”沈聪和赵子洋在离开绝了之后,就按照孟涛所指的方向,一路向西。连同伤兵在内,走了将近五个时辰。终于,在五更天的时候,到达了雁门关!
凭着在临走之前,夏兰卿赐给他们的金牌,沈聪和赵子洋很快便把伤兵带回关内,费了很多工夫,终于把所有的伤兵都安顿好时,已是大晴天。几人又急忙从关内,走到关外,等待着夏兰卿的出现。
“报,赵将军我们刚刚奉雁门关守将王飞之令,前去关外的兵营查看。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在昨晚,那兵营已被匈奴人夺了去,你们为何还要去那里查看?”
“子洋,你先不要心急,且听这个小将把话说完嘛!”沈聪在看到赵子洋已把地上的小兵拎在手上的时候,急忙把二人分开,大声的吼道。
“发现,那个兵营已经不成样了。血流成河,死尸成堆,匈奴人除了倒在地上的,再也没有一个活人。王飞大将军在接到我们的消息之后,已经带兵前往兵营去清理战场了。”
“清理战场!莫非是在我们回关内的同时,将士已经在跟敌人拼死相搏了吗?难怪,我们在回关内的路上会如此容易,原来匈奴人早就没有兵马可以来对付我们了。啊,将军你让沈聪要如何面对你啊!”沈聪拉着赵子洋的手无力的垂落下去,要不是赵子洋把他扶着,恐怕已经倒在了地上。
“大位大人莫心急,我们的人马已经仔细的在尸体堆里找夏将军和他身边的带刀侍卫,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人。所以,王飞将军才亲自带兵前往的。想必王飞将军一有消息,就会传给二位大人的,还请二位将军返回关内,静候消息。”
“罢了,你们下去吧。我等就在此处等夏将军回来,还请王将军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等。”赵子洋那饱经沧桑的脸上,被自责和无奈给填得满满的。
沈聪看着一夜之间,那赵子洋的头上徒添出来的白发,和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之后,心疼地摇了摇头。随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将军,你别急坏了身体。想我们走后,将军自己留有四万人马,就算是全部都去偷袭了敌营,也不可能全军覆没的,总会有个活人的,不是吗?”沈聪一边叹气,一边远眺那条还没有人影出现的路上。
“是啊,我们一走,将军守营的将士就少了一半。而敌营却有九万至十万的将士,如果敌人深夜袭营,已处在绝地的将军,要如何脱险?而现在,敌营又被血洗了,莫非这一切都是将军安排的吗?不行,我们不能只在这里等消息,我一定要亲自去寻将军!”赵子洋话一说完,就要翻身上马,却被沈聪给拦了下来。
“子洋,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你可还记得我们在回来之前,将军的嘱咐吗?”
“现在我们能等,可是将军能等吗?将军本来就受了重伤,说不定此时正躲在哪个地方,等着我们前去营救。沈聪,你让我怎么可能安心的等下去嘛!”赵子洋急得跺脚,而沈聪却坚决不肯让赵子洋上马。
“将军不是在我们临走之际,给过我们一个锦囊吗?我们先看看将军有什么交待,下行定夺。”沈聪和赵子洋针锋相对,谁都不肯让一步。正在为难之际,沈聪灵机一动,就想到了兰卿留给他们的锦囊。
“吾兄子洋、沈聪,见字如面。今日我军陷入绝境,兰卿实在不忍几万将士死在这密林中,故派二位兄长把伤兵全部带回关内。想必吾兄已脱离险地,兰卿也可安心离去,却唯独还有一事放不下。那杨墨尘本勇猛有余,却是心浮气躁、全凭意气用事。兰卿苦心安排孟龙等人对他百般刁难、万般磨砺终于已成大气。只是,如今兰卿恐怕已战死沙场,墨尘袭营已归。在这一刻,边关之内却无人可以代我主持大局。本帅承蒙皇上大恩,却是壮志未酬。大战之前,兰卿已准备充足的存粮,只为战后将士们的温饱不成问题。日后,就要靠杨墨尘和二位兄长苦心安顿边关的百姓和日后的安危。现兰卿将杨墨尘提为雁门关守将,还望二位兄长要好生相扶持。——兰卿绝笔。”
“将军啊,你让我们如何跟皇上交待,如何跟天下人交待啊!将军!”赵子洋和沈聪在看完那锦囊里的内容之后,老泪纵横跪倒在地。守在赵子洋和沈聪旁边的侍卫在看到他们跪倒之后,也都跟着跪倒在地。
“报,赵将军前面有一队兵马,正朝着我们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