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破了镜中的映像。
整面墙的镜子都化作碎片跌落。
每一片碎片都是血红色的。
贺良辰两双狭长的眼睛浸透了血腥，刚沐浴过后，血红色的水珠顺着脸颊，发丝滑落。衬得那张妖艳却扭曲的脸尤为诡异。
“莫止，莫止???”
他不停地呢喃着，沙哑的音色中带着痴迷有隐含着怒气。
“这世间居然还有人比本座更美吗？”
然后，他突然笑了。
“那本座便剥去你的皮囊，抽干你的血液，化为本座所有，那本座依然是这世间最美的人。”
似是解开了心中的结，贺良辰笑得颠倒众生，向外走去。
这里似乎是在地下，阴冷黑暗，四周都是冰冷的石头围成的墙壁，走廊两侧挂着几盏昏暗幽黄的壁灯，墙中镶嵌着历代大巫的雕像，在灯光下鬼魅地笑着。
穿过长廊，是一间石屋，中间立着一张玉质棋盘，在一片昏黑中闪着盈盈的绿光，棋盘旁坐着一尊唯妙唯俏的神女雕塑，她峨眉轻锁，手执棋子，迟迟不肯落下。
棋盘旁是一棵古树，由青铜制成，细看，这树身上镂刻这密密麻麻的古老花纹，隐约可见是蛟龙的图案，凹处是因干涸而变成黑色的血迹。
这四周还围着一个小湖，神女下棋的景观坐落在湖心，水流缓缓的流淌着，连接着外面的世界。
贺良辰视那美貌的神女如无物，径直向对面一座偌大的笼子走去。
那笼子状若鸟笼，却有一个房间那般大，由玄铁制成，坚不可摧，底部铺着一层软垫。
笼子里蜷着一个低着头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袍，头发并未束起，随意四散着，看不清样貌，额头处缠着一圈绷带，隐隐有血迹渗出。
贺良辰拿开钥匙，开了锁，走到笼子里，半跪在在那黑衣男子身前，勾起他的下巴。
“你又是何苦？明明已经与本座度过春宵，屈于本座身下，还装什么贞烈！”
他一巴掌抽在莫争脸上，不知是贺良辰用力过猛，还是莫争太过虚弱，竟将他一掌扇在了栅栏上，本就受伤的额头又磕出了血来，血液顺着那瘦削倔强的脸划过。
贺良辰站了起来，一脚踏在莫争身上，声音又回复了温柔，道：“弱成这样，稍微养回了点力气，便想着自杀？”
“仗着本座喜欢你，便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他一脚踹在莫争肚子上，莫争竟吐出一口血来。
贺良辰蹲了下来，看着莫争的眼睛，道：“别以为本座舍不得你。本座向来善良，从不喜强迫别人，如今，本座又遇见了更美丽更有趣的猎物，你要如何，本座便随你，只可惜了本座用那黑玉断续膏救你一条贱命！”
莫争并不说话，也不看他，两眼空洞冰冷，只一动不动地望着地上。
“你好好想想吧，是乖乖地做本座的宠儿，还是让本座把你抽筋剥皮，榨干了血液，送到那血池子里，供本座永葆青春。”
“宠儿？”莫争冷笑一声，道：“大巫师是不允许有伴侣的，恐怕你以前的那些宠儿还不都是被囚禁在见不得天日的地底，然后等你厌烦了依然被抽筋剥皮？”
“傻瓜。”贺良辰轻笑一声，甚是妩媚，道：“若是讨得了本座的欢心，本座给你个黑衣巫师当当又有何难？本座也希望，你能同本座共享这享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富贵繁华呢。”
贺良辰俯身，给了莫争一个缠绵持久的深吻。
莫争并不挣扎，只犹如木头一般，僵硬的睁着眼睛。
“好好考虑。本座有的是时间等你。”
贺良辰抚了一下他的侧脸，轻轻一笑，转身离去。
莫争依旧躺在那里，额头依然流着血，却一动不动，看着那抹妖艳的红色背影渐渐远去，仿佛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