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子微微颌首,风吹起他黑色的衣袍,挂在腰间的一块紫色的玉佩,发出淡淡的光。一闪一闪,有种鬼魅的感觉。
司马田轻轻的从榕树的阴影里退了出来,生怕有一丝声响就会惊动春风亭里的人。他的两条腿无法控制的发抖,抱着酒坛的双手也差一点就没了力气。原本,他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那个黑影是个什么东西,却不料竟是无意中知道了这样的一个秘密,还关系到菱月的安危。
可是,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是谁呢?他口中的如玉又是什么人?听他的意思是要寻得那份昭书,他的目的竟然也是帝位。不过不管是谁,都是对韩祈傲和菱月不利的人呀。
他轻轻的远离春风亭,匆匆的赶回自己的府第。这个地方虽然有个老巫婆在这里,但至少还是安全的。轻声的舒了口气。抬脚往门里迈去。
“我还以为你会死了呢?”门里,愕久天的声音恶狠狠的传了出来。
“我原本是要死的,可是,一想到要给久天师父您去买酒,我便又活了过来。呵呵。”司马田腆着脸拍着马匹,想哄老巫婆高兴。
“哼。”愕久天冷哼了一声,愤道:“油嘴滑舌,想不到月儿竟然是看上了你这样的人?我现在不杀你,只是你对于我来说还有用处而已。若没了用处,我倒还真想看看你的心里是怎样想的。”
司马田愣了一愣,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是这么坦荡,或许是恶毒。连这样的话都能够说的出来,看来,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呀。
“那我什么时候才对你没有用处?”司马田倒来了倔脾气,双手插腰,眼睛一横,盯着愕久天那银色的面具脸。
“快了,等到杀了拥有无生佩的人,你的死期也便到了。”她挥手夺下他手中的酒坛,仰勃狂灌了好几口,又道:“自古就是‘痴心女子负心汗’,我与文月毕竟是师徒一场,我不希望到头来,她会于我一般可怜无依。”
“久天师父,我很想知道拥有无生佩的那个人是谁?”司马田不管她会不会杀了自己,他确实是很想知道这个拥有无生佩的人会是谁?他记得上次文月说过,那个拥有无生佩的人与她一样是个皇子妃。所以,他担心那人是菱月。
“你知道了有什么用?”愕久天又猛灌了几口酒,狠狠的瞪着他,怒道:“你不过就一个普通的人,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比她的命更重要。她是能够替我报仇的,报仇。可是,除了我,没有人会这么容易找到她,就算欧阳冽又怎么样?即便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哼,呵呵。这就是报应啊,报应。”
司马田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女人又是喝多了,每次喝多她都会这样语无伦次。嘴里不停的说着报仇、报应,真不知道她心中的仇恨到底有多深,会把她折磨成这样。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应该去过关心的了。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这个女人可是说到做到的主,万一,等到她真的报了仇,她说不定真的会杀了自己的。唉这不知道这些天文月去了哪里?自从把愕久天送到这里来之后,她就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还有菱月,她现在也是特别的危险,也不知道韩祈傲能不能安全的保护好她?
唉这世界上,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让人烦恼的事情?
又是一天,菱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这样过了多少天。自从来到了古代,又被迫嫁了人之后,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每天早上睁开眼睛之后,就觉得开始迷惘,再也不会有在现代的时候那种欢喜的心情。
想家么?斜斜的躺在床上看窗外初升的太阳,现代的家里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美好的阳光,她就是这样赖在阳光里不肯起床,然后等着父亲重重的敲着房门让她下去吃早饭。
那时的她会躲在被窝里吃吃的笑,以为这样赖床让父亲生气会是一天中最开心的事情。可以看到他因为生气而微皱的眉头,还有紧紧抿起的嘴唇。
可是,在这里,再也没有人会催促她起床了,她成了皇子妃,要风要雨都自己说了算。但是,又在什么时候开始想念每日父亲的催促声,和那重重的敲门声。
她真的希望在某一天的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代。然后会听到父亲严厉的唤她起床的声音,他会说:“凝凝,沈凝,你快点起床,饭都准备好了,你快点起床。再不起床,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就没有了。”
她会在听到零花钱这三个字的时候,猛然从床上蹦起来,然后胡乱的披起一副睡眼朦胧的去打开房门,看门外作势要离去的父亲。
父亲看到她开门,脸上会露出得意的笑,好像自己胜利了一样。因为他是那么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清楚没有零花钱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所以,才会乖乖的起床。
她会倚在门口,撅着嘴让父亲将零花钱的数目再往上加一些。她总是会找到很多千奇百怪的理由来,比如,隔壁的小朋友没有钱吃早饭啦;比如,地铁站里那个流浪猫很可怜啦;比如,今天会挂风,会把她的帽子刮走,所以她要预备钱,准备再买一顶啦‘等等等等。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19岁了,还有一年就可以毕业工作了。她只知道,每一次父亲都会将钱给她,带着纵容的笑。看她将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一口。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所拥有的东西便全都变了样子。她的父亲、她的幸福、她曾经所经受的那种温暖,都一样样的远离了自己。上天一定是在惩罚她对与自己拥有的东西不肯珍惜,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
唉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起那么多的的事情,还这么伤感呢?连右眼的眼皮都那么不合适宜的跳来跳去的捣乱,搞的人难受。
伸了懒腰,揉揉眼睛。新的一天,就应该开心的过不是吗?不要忘了,无论是现代的沈凝,还是古代的冯菱月,都是个只要快乐不要忧愁的乐天派呀。
也许是听到了她起床的声音,屋外等待侍候她的婢女们便都陆续的走了进来。更衣、洗脸,一套套编写好的程序,比电脑都精确,连一点差错都挑不出来。这一切,倒让她有些的不舒服起来了。总感觉自己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倒不她拘谨了她们,反倒是她们拘谨了她。心里,没来由的开始烦躁,带着莫名的想要发火的冲动。
眉头微微一蹙,竟是没有见到缃儿,这个小丫头可是一刻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呀,今天这又是怎么了?思春啦?那也不至于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要了吧?
她有些纳闷,便问给自己梳头的那个小丫头,道:“缃儿呢?你有没有看到缃儿?”
“皇子妃不知,今日丹秋国派了信使来送信。”小丫头声音翠零零的很好听:“一大早缃儿姐姐就跑去拿信了,小广公公说帮她送了来,她都等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