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祈傲却站在原地,看这菱月的身影消失在锦花从中。虽然刚刚是被她气的不行,可是能够看到她依旧平安的在皇子府里呆着,还是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
“皇子妃没事,主子也就安心了。”小广在一旁察言观色的笑道。
“她有没有事,跟本皇子安不安心有什么关系?”又是嘴硬的不肯承认,语气中还满带着恼怒:“只不过是大半夜的让本皇子从皇宫里回来,扰了本皇子的好梦不说,还敢对本皇子如此冷眼相对。哼,这样的女人,早该被虏了去。”
小广没有再吱声,因为,他比谁都明白主子的心思。如果没有看到当初侍卫告诉他皇子妃被刺客虏去时他的表情,也许,小广会以为现在主子说的是实话。
可是,当时他是狠不得插翅飞回皇子府要去寻找皇子妃的下落,那样焦急与不安,连皇上那里都没有去请辞就匆匆的跑回来。如果不是真的着急,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就如同现在,皇子妃即便如此对他冷眼相待,也不见的他如平时一样的暴怒。只是因为看到她毫发无伤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才不会与她斤斤计较了。甚至,都不去追问那个半夜来找她,还要把她带到别处去的那个人是谁?至少,也应该问问是男是女呀?可是,他都没有问,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离去,那眼神中存了多少柔情蜜意?小广看不懂,或者说,连韩祈傲本人也不会懂吧?不懂这个明明自己万分讨厌的女子,是在何时,悄悄的驻扎在了他的心里。
“走吧,小广折腾了半夜,本皇子也累了。”容不得小广将这些看起来复杂的事情一次性想个明白,韩祈傲那边已经开始催他回去了。
“是。”小广慌忙的回过神来,跟着主子往书房走去。
门,竟然是开着的,应该说是虚掩着。薄薄的月光轻就那么轻洒洒的透过那个虚掩着的缝隙射进了屋子里去,好像铺了一层金子。
“主子,门怎么是开的?”小广有些不安的上前拉住了正准备进去的韩祈傲。
“没什么?”韩祈傲淡淡的开口:“可能是侍卫进去过吧,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冯菱月不是说过,那根本就不是刺客么?”
脚步轻轻的踩碎了一地的月光,月光的尽头,紧挨窗户的地方,竟然躺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匕首精巧锋利,似女子之物。
正细心的观察着,那边的小广已经点亮了蜡烛,道:“主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您要不先休息吧?奴才在外面守着。”
“好,你下去吧。”他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那把匕首。身后,门轻轻的关上,是小广出去了,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上前将那把匕首拿在手中,细细的观看。匕首上没有任何文字和象征某种身份的标志,可是,匕首这般精致,一定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够拥有的。
是冯菱月的?可她并不会武功。那又会是谁?来自己的房间又有什么目的?况且,这么巧又偏偏趁他不在皇子府里的时候来?耳边突然想起冯菱月的话:“本小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小题大做,不过就是有个朋友来找我而已。”
冯菱月的朋友?那个会吹箫的朋友?是的,那箫声很美,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优美。那悠扬的箫声中仿佛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息的思念,听的人心都碎了。
可是,又是什么样的朋友,非要半夜三更的来找她?
天,慢慢的亮了。折腾了一夜的人们,也渐渐的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菱月看一眼身旁睡眼朦胧的缃儿,笑道:“缃儿,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再去睡一会儿呀?不用在这里陪着我的,我自己在这里就好了。”
缃儿赶紧的连连摇头,道:“不用了小姐,我不困,一点都不困。可是,小姐,你这么早起来,又要奴婢准备纸张笔砚,是为什么呀?”
缃儿不解的问出自己的疑问,要知道,小姐自从嫁到朝溪国来之后,可是从来就没有这么早就起床过呀?更让人猜不透的是,还要给她准备笔墨。
“我当然是要写歌词呀。”她拿起毛笔,足足的沾一下墨汁,道:“我昨天晚上跟人家夸下海口,要写一首歌词,唉问题是我脑袋空空,根本就想不出什么词来嘛。”
“歌词?”缃儿还是疑惑的抓抓自己的头发,道:“小姐,是不是就是跟做诗一样呀?您上次不就出了个绝句么?连皇子都夸您聪明呢?”
“那是啊。”又忍不住的要骄傲,道:“我这个人本身还是很聪明的,可是聪明人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不是吗?我昨天晚上想歌词想的都睡着了可还是没有想到。倒时候,、怎么跟人家交代呀?唉,对了缃儿,你也帮着我想想啊!”
“啊?”缃儿张大了嘴巴,道:“小姐,奴婢连大字都不识一个,还哪会做词呀?您就是把词放到奴婢面前,奴婢也不认的它。”
“唉,我都是急糊涂了。”菱月懊恼的用力拍拍自己的脑袋,都怪自己这么虚荣,夸海口夸的过了头,现在好了,去哪里想办法弄一首上好的歌词来呢?
“小姐莫急。”缃儿倒是安慰起她来,道:“小姐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到的。小姐,您一定是没有用膳的原因,奴婢去煮点粥给你,吃饱了才有力气写呀?”
“对对对。”她觉得也有理,忙抬起头来催道:“快去吧,熬的烂一点,再弄几个小笼包子吃。嘻嘻,像这种脑力劳动,就应该好好的补补才行,快去吧。”
“是。”缃儿捂着嘴强忍住笑意,匆匆的往膳房里走去。
如果吃饭跟作词能够联系到一起的话,那这世界上该会有多少歌词家?所以即使菱月消灭了两笼包子,两碗粥和一碟小菜,脑子里依旧是空空如也,半点头绪都没有。
“唉”长长的叹口气,道:“真是想不到我沈凝一世英明,竟然会被这一首歌词都难住了。那我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了?”
“小姐,还没有想到么?”缃儿一边绣着手帕,一边问。那手帕都绣了一半了,可小姐面前的纸上,依旧洁白一片。
“你以为像你绣花这么容易啊?光动动手又不用动脑。”她瞪缃儿一眼,才不会承认是自己笨,自己从小到大都自以为很聪明的。
“是哦。”缃儿顺着她的话道:“这绣花只是描好了样子直接绣就行了,甚至,也可以比着人家的样子绣,连描都不用描了。嘻嘻,当然不能跟小姐作词这样辛苦比了?”
“比着人家的样子绣?”她喃喃的重复着缃儿的这句话,脑海中乍然灵光一现。
“是啊,小姐。要是照着别人的样子绣的话,就会简单多了,省的奴婢再去费心的琢磨这花色。奴婢的脑袋笨,也不想不来这些的,呵呵。”缃儿并没有觉出菱月有什么不同,依旧低着头说道。
“缃儿,你真是太有才了。”菱月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拉住缃儿的胳膊,乐滋滋的笑道:“真的缃儿,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呀,你等着,我一定好好的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