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侯凤章,是我很久以来的一个愿望。但每次提笔,都有些踌躇。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同他有朋友之谊,我非常了解他的为人,他是不喜欢别人赞扬的;二是因为我目前仍是他麾下的一名士兵,替他“歌功颂德”,会不会引起别人的误解。
几年前,我同他第一次见面,记得是在教育局召开的一次高考研讨会上。那天,我听了他的发言,觉得很有见地。会后,我和他有过一次愉快的长谈,他的学者的儒雅和幽默,劳动人民家庭留给他的勤谨、踏实的品格,都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从此,我们便开始了交往。这种交往开始不久,我就摒弃了对生活的消沉,在一所乡村中学的油灯下,开始了艰难的文学创作。我常常把自己的习作寄给他,听取他的意见。他看得非常认真,每次回信都有许多独到的见解,直到我的作品后来获奖,他都是忠实的读者和老师。
我感到我们的友谊平和然而长久,即便后来他做了我的领导,我们之间也从来没有过相互的责难,有的只是坦诚和尊重。我从他身上汲取了许多人生的营养。
他是非常出色的教师,他的教书事业熠熠生辉。他曾经在教学上创造的成绩,至今仍是老区教育发展历程上一支路标,激励着后来者。作为教师,他在如下几个方面是值得我们认真学习的:第一,他对所从事的事业有一种献身精神;第二,目光敏锐,善于发现问题,善于总结规律,善于创新;第三,虚心好学,博采众家之长;第四,教风朴实,讲求实效。
说他是学者,这绝不是一顶廉价的桂冠。他是脚踩在现实的土地上认真严肃的学者,绝不是鲁迅先生讽刺的那种莫名其妙、夸夸其谈“烂泥塘”似的学者。这些年,他在教学之余除创作了多篇生动优美的文学作品外,还发表了一些颇具价值的教研论文,对语文教学的各个方面进行了深入探讨。值得一提的是,他在全国获奖的《高中议论文教学要培养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及《高考语文辅导要以不变应万变》等几篇论文,有心的读者都会从这些文章中看到那启人心智的思想火花。
他对文学、哲学、美学、教育学、心理学、文化学、社会学等方面的名著,都有广泛涉猎。再加上长期教学实践的深刻体验和观察,使他的教学研究显得游刃有余,见解深刻。
当许多人为金钱不择手段、绞尽脑汁的时候,他仍表现出一种成熟的文化人的理智和冷静,对事业的痴迷丝毫也没有减退。他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各种书刊,当他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沉浸到工作的韵律中,生命的丰满性就得到最宽阔的体现;外表上沉默、清明的静态下,心智生活正蓬勃地展开。情感奔腾,思想奔突,心绪奔流,一篇篇漂亮的文章就从这张有些破旧的书桌上诞生出来。
1988年秋,侯凤章被任命为盐池一中校长。当我们看到他脚步匆忙地从一楼的阶梯走向四楼办公室的时候,当我们看到他每天为这所中学的现在和将来风尘仆仆奔波的时候,都会顿生敬意并产生对生活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