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四大沙漠之一。它位于内蒙古高原西部,阿拉善地区的东南部,东抵贺兰山山麓平原,南至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县黄河、野猫子山、长岭山,西与甘肃省民勤县湖水盆地相连,为一凹陷盆地,北有雅布赖山、巴音诺尔公梁,总面积约四万二千七百平方公里,大约形成于距今一点五万年前后。“腾格里”,蒙语的意思是:这高大无边的流沙,好像一匹从天而降的又高又大、桀骜不驯的野马。
古往今来,人们总是把干旱荒漠地带想象得十分可怕,尤其是腾格里沙漠,更被视为荒凉恐怖、无人敢入的奇妙世界。在祖国的大西北,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
腾格里,大无边,太阳晒得冒青烟。
刮风天地转,下雨江河翻。
飞鸟不敢过,骆驼打寒战。
自古无路绝人烟,神仙进去也难还。
腾格里沙漠有着无法数清的高达十几米、几十米的沙山沙丘,它们连绵起伏,随风逐浪,狂暴无常。狂风一起漫天黄沙,宛若大海中的强劲台风,一次又一次掀起一片片惊涛骇浪,极为壮观。真像诗人雷抒雁说的那样:“沙的海,沙的浪,沙的惊涛。”
从古到今,有不少旅行家、文学家、学者,历经千险万难,到腾格里沙漠探索沙海的奥妙,他们虽然没有完全达到探险的目标,却也给世人留下许多神奇壮烈的故事。千百年来,在腾格里沙漠遇险遇难的人难以数计,但至今尚无一部直书腾格里大沙漠探秘的书面世。
一九一三年至一九一五年期间,由斯坦因率领的英国探险队,在腾格里阿拉善地区进行探险活动。一天晚上,探险队在沙漠里露营,午夜时分,狂风忽然像被惹怒了的狮子,把他们的帐篷掀了起来,队员们慌了手脚,赶快爬起来,迎着风沙,使劲把帐篷拉住。但风暴越来越大,黄沙怒卷,飞沙走石,转眼间星月无光,四周一片漆黑,对面看不见人影,整个空间成为风沙弥漫的世界。一阵狂风卷来,把帐篷刮上天空,队员们被刮得四零五散,骆驼也找不见了。他们在沙漠里无水无食,饥肠辘辘,口干舌燥,头昏目眩,不能走路。第二天,惊恐的斯坦因发现自己与队员失散了,他在一个湖盆边,被牧民抢救过来。在牧民的帮助下,找回了多数失散的队员,有的队员则已经永远留在了沙海之中。后来,当斯坦因回忆这段探险经历时,惊惧又难过地说:“沙暴真可怕,我的骨头差点扔在沙漠里。”
一九三七年三月十四日,西路军军政委员会在陈昌浩、徐向前主持下,于石窝召开会议,决定由副总指挥王树声率领九军和骑兵师在祁连山打游击,掩护兄弟部队行动。经过几场激烈的战斗,部队被“马家军”打散了。一队“马家军”把十多个战士追进腾格里沙漠,由于碰上狂风,这十多个战士失踪了,后来死在沙海之中。
王树声带领十一个人,一路上与“马家军”且战且走,一直打到腾格里沙漠的边缘。在“马家军”的追击下,他孤身闯入茫茫的沙海之中。春末初夏,正是腾格里沙漠多风的季节,天气变化无常。王树声向东走了一天,下午沙漠里又刮起了狂风,一股旋风卷来,把王树声卷到一个沙坡下。等他苏醒过来,已是午夜时分。他的脸上脱皮,嘴唇起了许多水泡,干裂出血了。这时的王树声,腰酸、腿痛、饥饿、嘴干、舌燥。他挣扎着从沙坡下站起来,奋力地在沙漠里走着走着,终于昏倒在沙海里。
第四天,王树声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他睁开疲乏的双眼,发现他身边坐着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手里拿着水壶给他喝水。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了。老人用慈善的神态望着他说:“小伙子,别起来,你饿过头了,我给你喂水喂馍吧!”
王树声激动地看着老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人给他喂了一壶水,又喂了两个大馍馍,这才把他扶起来。接着说:“唉,你这个小伙子跑到这个鬼地方做什么来呀!”
王树声吃力地答道:“老人家,我是贩盐的。因为途中遇到强盗,抢走了盐和钱,我才落到这个地步。”
老人摇头摆手说:“不是,绝对不是贩盐的。我这一生经常和盐贩子打交道,还能认不出来吗?说心里话,我看你是个红军。”
王树声一惊,遮掩着说:“老人家,我不是红军。”
老人生气了。他说:“是就是,为啥遮遮掩掩的?我叫俞学仁,家住宁夏中卫县旋窝铺,一辈子做生意养家糊口。我们那一带苦得很,穷人受尽了‘马家军’的欺压,大家都盼红军打过来消灭‘马家军’,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王树声一看老人诚恳待人,就直说:“老人家,我不瞒你,我是红军,想到延安去。”
老人听了,哈哈大笑着说:“红军都是好人,是咱穷人的队伍。我一定把你带出腾格里大沙漠,送你到延安去……”
经过多日长途跋涉,俞学仁老人把王树声送到了宁夏同心城的红军部队。一九五五年,王树声被授予中华人民共和国大将军衔。
一九四○年,十八名贩盐的商人,在腾格里遇上沙暴,被狂风卷走了,从此没有任何音信。
腾格里大沙漠,经常有狂风肆虐,一刮风就沙尘弥漫,天昏地暗,分不清东南西北。沙暴会给沙漠附近的村庄带来无尽的灾难。在这里你能经常听到长流水的羊群被狂风卷进腾格里沙漠;五泉营的牛群被狂风卷进腾格里沙漠;迎水桥的马群被狂风卷进腾格里沙漠等的传言。腾格里沙漠成了一个令人谈虎色变、险恶万分的地方。
为了弄清这个变幻莫测的奇怪境地,我决定前往腾格里大沙漠作一次实地探秘与采访。听说我要去腾格里沙漠,多年的战友和亲朋都十分关心,有的说,人都说这个大沙漠是个“魔鬼城”,进去出不来,一定要小心。有的问我:“你妻子同意你去吗?你从腾格里出不来怎么办?”有的眼睛睁得老大,摇着头说:“还是不去为好!”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妻子欢悦和儿子殷玥。开始,他们也不同意我去腾格里大沙漠。我给妻儿讲了我具备的三个条件:一是我参军三十多年,多次带领部队在腾格里沙漠进行作战训练,对大漠的地形气候等情况比较了解;二是基本上掌握了野外生存的一些知识,具有在沙漠地区抵御风沙能力和办法;三是我不怕吃苦,乐于吃苦,在部队战友的配合下,一定能够穿越绝境。妻儿勉强同意了,然后再三嘱咐我:“在腾格里沙漠一定要小心!我们盼你早日回来!”妻子为我准备好了军装、地图、毛衣、药品、解放鞋、照相机、矿泉水、军用水壶、军用棉被、军用雨布及食品等物。我计划按照沙坡头、白马拉缰、龙宫湖、古长城、中卫高庙、大麦地岩画、干塘镇、一碗泉、夏营盘度假村、通湖林场、铁矿厂、孪井滩头道湖、查干池的顺序探险采访。我本着“险中求胜,死地求生”的愿望从银川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