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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文语篇(11)

罗梅西又一次注视着这女孩的脸。她这时正微低着头在看她的英语读本上的图片。美丽的面容正好像是风水先生手中的藤杖,它能使四周潜伏着的美立即显露出来。柔和的阳光在那一刹那间似乎已变成了有知觉的生物;秋天也似乎忽然具有了一定的形象。像太阳约束着一切行星一样,这女孩使得天空、大气、光线和她身边的一切都围绕着她活动,而她自己却颟顸地、沉默地坐在那里,看着一本教科书上的图片。

——(印度)泰戈尔《沉船》

男孩

这个孩子生得虎头虎脑,圆辘辘的小脸儿,胖乎乎的。圆圆的小嘴巴,金鱼似的,纯真可爱。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镶了一圈乌黑闪亮的长睫毛,眨动之间,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他穿了一身军用卡其布缝制的儿童服装,湿漉漉的,拖得很低的裤脚,在无声无息地往下滴水。开了线的小口袋里,露出半截木制的小手枪。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脚尖,一双肥胖的小脚丫,在橡皮船似的小鞋子里,“咯唧”、“咯唧”地蠕动。冷得发青的小嘴巴,撅起老高,看样子好像在和谁怄气。

——白岚《前沿》

他是个茁壮的孩子,遍身都胖胖的……在孩子的胖墩墩的、有弹性的身体中,有一段过剩的精力被抑制着,好比一个要求蹦跳的橡皮球。他和世界发生新的接触,都使他快活得叫喊起来。

——(法)罗曼·罗兰《母与子》

哈克贝利经常穿着大人丢掉不要的破衣服,满身都是一年四季开花,破布条条老在飘动。他的帽子是个很大的破家伙,边上有一块很宽的新月形的帽边子耷拉着;他要是穿着上装就差不多拖到脚跟,背后两颗并排的纽扣一直到背部的底下;裤子只有一边的背带吊着;裤裆像个口袋似地垂得很低,里面什么也没有;裤脚没有卷起的时候,毛了边的下半截就在灰尘里拖着。

——(美)马克·吐温《汤姆·索亚历险记》

青年女子

一语未完,只听后院中有笑语声,说:“我来迟了,没得迎接远客!”黛玉思忖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如此,这来者是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环拥着一个丽人,从后房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们不同,彩绣辉煌,恍如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曹雪芹高鹗《红楼梦》

秋秋多漂亮啊!瞧她那黑亮的头发,瞧她那头发上的柔美的波纹,瞧她那可体的轻纱连衣裙,瞧她那黄金的胸针,高跟鞋使她的身量更颀长苗条了。然而这一切的美似乎都只是为了衬托她那俏丽的面庞,水泉映月般的眼睛,和她那天生动人的眉线!

——孟伟哉《夫妇》

在那里,静静地坐着一个青年女子。她穿一领颜色新艳的紫缎长袍,系着条绿绸腰带。那袍边、袖口,都压着二寸多宽的滚花锦边。她的脸庞是蛋形的,皮肤微黑而比较细润。一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里,含蓄着柔和的光亮。她那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着一丝儿笑意。她有一头乌黑光洁的长发,梳成了几十条细碎均匀的小发辫;发辫分披两肩,束起来套入背后的辫套中。耳边拖垂着两串长长的耳坠,颈项上围着一圈用彩珠银牌连缀而成的项串。身材苗条,神态沉静,给人的整个印象是端庄而美丽。但是,在她身上,总还缺少了一点儿什么。哦,是了,她虽是草原上的藏族女儿,却没有那种粗犷、洒脱的气质。看起来,未免太文雅、太秀气了。

——赵燕翼《桑金兰错》

她长得真漂亮,那样年轻,那样素朴,而又光艳动人。她身上一件剪裁得体的小棉袄,罩一件浅灰色蓝格子外衣,身材修长,脸色白皙,留着一头蓬松的短发,气度优雅、娴静,双眼回盼流波,像是俏丽的江南女子;嘴角挂着一丝倔强的波纹,又带北国女儿特有的神韵。

——理由《痴情》

这是位十分秀丽的江南姑娘,23岁模样,中等个儿,苗条但并不瘦削;长圆型丰腴白皙的脸蛋上长着一对乌亮乌亮的大眼睛,晶莹透澈得宛如两潭秋水;她的睫毛长长密密,柔软地覆盖在眼睑上,不时随着眼睑的启合微微眨动,使人感到一种纯女性的脉脉含情的娇美。

——卢群李牧《心曲》

青春的年龄把她蕴藏着的美表现出来,像花一般,当苞儿半放花瓣微展时,自有一种可爱的姿态和色泽,叫人家看着神往。她的美可以说在乎匀称;面部的器官,躯干和手臂,好像天生配就是这么一副;分开来看也没有什么,合拢来看就觉得彼此相呼应,相帮衬;要是其中任何一件另换样式,就要差得多了。

——叶圣陶《倪焕之》

她的面色,好像是太阳晒不黑的鸡蛋那样,光滑而且整洁,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没有微尘的海水,亮得宁静,永远不斜视似的。她穿着一条深蓝色的布裤,一件天青秋布上衣,肩上搭了一条咖啡色的呢质大围巾,还穿上虾肉色的袜子和宝蓝布鞋,看起来恬静又安详。

——陈残云《深圳河畔》

她的头发像乌玉般的黑,眼睛似膻羚羊眼睛般的柔润,她那像希腊古代雕刻一样纤细的手指,正在抚弄一束石南花,把花瓣撕碎,撒播在地板上。她的手臂裸到肘部,露出被日光晒成褐色的一段,这两条美得像生在阿尔的美神像身上一样的手臂,正在焦躁不安地摆动着。她那柔软好看的脚上穿着足踝处绣着灰蓝色花朵的纱袜,一只脚正在轻轻地拍着地面,好像故意要展露她那丰满匀称的小腿似的。

——(法)大仲马《基度山伯爵》

她是以妙年发胖著名的,得了个和实际相符的诨名叫做羊脂球。矮矮的身材,满身各部分全是滚圆的。胖得像是肥膘,手指头儿全是丰满之至的,丰满得在每一节小骨和另一节接合地方都箍出了一个圈,简直像是一串短短儿的香肠似的,皮肤是光滑而且绷紧了的,胸脯丰满得在裙袍里突出来,然而她始终被人垂涎而被人追逐。她的鲜润气色教人看了多么顺眼。她的脸蛋儿像一个发红的苹果、一朵将要开花的芍药;脸蛋儿上半段,睁着一双活溜溜的黑眼睛,四周深而浓密的睫毛向内部映出一圈阴影;下半段,一张妩媚的嘴,窄窄儿的,润泽得使人想去亲吻,内部露出一排闪光而且非常纤细的牙齿。

——(法)莫泊桑《羊脂球》

我一直希望,尽可能使自己显得好看些,在缺少美貌所许可的范围内尽可能的使自己讨人喜欢。我有时惋惜自己没长得再漂亮一点;有时候希望有红喷喷的脸蛋,挺直的鼻子和樱桃般的小嘴;希望自己长得高,庄严,身材丰满;我觉得自己长得那么矮小,那么苍白,五官长得不那么端正,那么特征不明显,真是一种不幸。

——(英)夏洛蒂·勃朗特《简·爱》

过了两分钟光景,一个身量不高、胸脯颇为丰满的年轻女人迈着矫健的步子走出牢门,很快地转过身来,在看守长的身旁站住,里边穿着白上衣和白裙子,外边套一件灰色的大衣。那个女人整个脚上穿麻布袜子,袜子外面套着囚犯的棉鞋,头上扎着一块白头巾,分明故意让几绺卷曲的黑发从头巾里滑下来。那个女人整个脸上现出长期幽禁的人们的脸上那种特别的惨白的颜色,使人联想到地窖里马铃薯的嫩芽。她那双短而且宽的手和她大衣的肥领口里露出来的丰满的白脖子都是这种颜色。在那张脸上,特别是惨白无光的脸色衬托着,她的眼睛显得很黑很亮,稍稍有点浮肿,可是非常有生气,其中有一只眼睛略为带点斜睨的眼神。

——(俄)列夫·托尔斯泰《复活》

青年男子

正饮间,见一大汉,推着一辆车子,到店门首歇了;入店坐下,便唤酒保:“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投军。”玄德看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玄德就邀他同坐,叩其姓名,其人曰:“吾姓关,名羽,字长生,后改云长,河东解良人也。”

——罗贯中《三国演义》

随后一人厉声言曰:“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玄德回视其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如巨雷,势如奔马。玄德见他形貌异常,问其姓名。其人曰:“某姓张,名飞,字翼德……”

——罗贯中《三国演义》

言未绝,只见一位将军,面如冠玉,眼如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手执长枪,坐骑骏马,从阵中飞出。原来那将即马腾之子马超,字孟起,年方17岁,英勇无敌。

……见马超生得面如敷粉,唇若抹朱,腰细膀宽,声雄力猛,白袍银铠……

——罗贯中《三国演义》

但见帅旗飘荡,一将当先:头戴烂银盔,身披银叶甲,内衬白罗袍,坐下白龙马,手执沥泉枪,隆长白脸,三绺微须,膀阔腰圆,十分威武。马前站的是张保,手执浑铁棍;马后跟的是王横,拿着熟铜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钱彩《说岳全传》

他也许只二十二三岁吧。一头蓬乱的黑发自然地在额前披覆着。那宽宽的额头,还不曾被岁月刻下一丝皱纹。一双浓眉,拧着两股英俊之气;一对大眼,饱蕴着无邪的天真挚情。在那深蓝茄克式工装的敞领口里,围着一条雪白的羊肚毛巾,益发衬出他的洒脱。

——王群生《彩色的夜》

他那庞大的身躯,浑身那些小马一般的肉腱子,那太大了一点儿的脑袋,那长得过分了的大手和大脚,全觉着不知道有多么别扭。他的威严的鼻子对着地堂,他的漆黑的眼睛算是藏起来了,但是他那浅浅的、圆圆的笑涡儿,这时候红得就像真正的苹果一样,却暴露在脸颊外面。他现在是淡漠、迟钝、怯懦、无能、愚昧和呆傻的,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是出奇的漂亮和俊俏。

——欧阳山《苦斗》

萧长春30岁左右,中等个子,穿着一条蓝布便裤,腰间扎着一条很宽的牛皮带;上身光着,发达的肌肉,在肩膊和两臂棱棱地突起;肩头上被粗麻绳勒了几道红印子,更增加了他那强悍的气魄;没有留头发,发茬又粗又黑;圆脸盘上,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特别在他说话的时候,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很引人注目——整个看去,他是个健壮、英俊的庄稼人。

——浩然《艳阳天》

他是一个瘦削的小伙子,不大像30年代英国中等阶级的年轻人,倒像16世纪人物画里的意大利少年。从那长长的睫毛,敏感的嘴角,直到那纤小的手和脚,他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显得过分的精致,轮廓过分鲜明。要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人家准会当他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很美的姑娘;可是一行动起来,他那柔软敏捷的姿态,就要使人联想到一只驯服了的没有利爪的豹子了。

——(爱尔兰)伏尼契《牛虻》

吕西安的优美姿势真像雕塑家设计的印度酒神。他脸上线条高雅,大有古代艺术品的风味,希腊式的额角和鼻子,女性一般的皮肤白得非常柔和,多情的眼睛蓝得发黑,脸白的鲜嫩不亚于儿童。秀丽的眼睛上面眉毛仿佛出于中国画家的手笔,栗色的睫毛很长。腮帮上长着一层丝绒般的汗毛,色调正好同生来卷曲的淡黄头发调和。白里泛着金光的太阳穴不知有多么可爱。短短的下巴颏儿高贵无比,往上翘起的角度十分自然。一口整齐的牙齿衬托出粉红的嘴唇,笑容像凄凉的天使。

——(法)巴尔扎克《幻灭》

中年女人

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鲁迅《祝福》

她穿上一件米黄色高领紧身凸花毛衣,换上一条剪裁合体、裤线笔直的淡咖啡色呢裤。这两件看似简单的衣服,将她身体的线条却显示得既鲜明又神秘。像皮肤一样半透明的袜子,再配一双闪着瞳光的黑丝绒浅口平底鞋,便获得一种整体和谐的效果:娇美而不造作,漂亮而不俗气,恰好保持了一位中年妇女庄重而含蓄的仪韵。

——孟伟哉《夫妇》

苏冠兰透过嵌花格的窗玻璃,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位装束华贵、器宇不凡的女客人。她穿着淡咖啡色裙装,敞领中衬着乳白色印度绸纱巾,别着一枚硕大的红宝石胸针,披着深紫色镶黑格呢绒斗篷,身材修长,仪表端庄。她那碧玉般皎洁的面庞上,嵌着一对引人注目的丹凤眼,乌黑发亮的长长的卷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隆起的高髻,显得别有风韵。然而,她的整个面庞却显得淡漠、冷峻、毫无表情。

——张扬《第二次握手》

她穿着一件裹得紧紧的白色长袍,只露出她的优美脖子和一部分肩膀。袖子遮住她的胳膊,衣褶遮住她的脚……她浑身哆嗦着,身子摇摇摆摆,跟一支芦苇一样,随风摇曳。灯光从下面照着她。她那张美丽的脸蛋简直无法形容。散开的头发披在肩上。眼里充满了火焰和黑暗。她面色苍白,这种苍白仿佛是笼罩在人类面庞上的神体的晶莹。她那美丽轻盈的身段,仿佛跟她长袍的衣褶溶化在一起了。她全身的轮廓跟跳动的火焰一样,此起彼伏。同时使人感到她好像开始慢慢地变幻成一个影子。一双睁开的眼睛闪闪发光。她简直像一个从坟墓里出来的人,或者像一个站在曙光里的灵魂。

——(法)雨果《笑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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