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寂静的早晨在青春时光中不知道有过多少个,但是在那些过往的青春故事里却没有几个能够让我们真正的清净。
东塘路88号的早晨各种礼炮声不断,惊醒打扰着青春主角的梦。
“咚咚……咚咚……”
从窗外传来的几声礼炮打破了这个潮湿而寂静的清晨。
“妈的!”方楚羽用被子把头蒙起来,从被子里传出沉闷的抱怨声,“谁******大早起搞这个啊,操!”
202宿舍里不在安静;翻身造成的床的吱呀声;耳机里传来的劲爆音乐声;梦被惊醒之后的叹息声;临床窃窃私语的电话粥声……各种声音交织融合,构成了这个周末早晨特定的声音环境。
礼炮声渐渐地稀疏,宿舍里的声音却越来越多,好似这个秋日大自然虫鸣鸟唱的丰富世界。
那些声音在未来真的声声动人,牵引着我的梦。
“妈的!”方楚羽掀开身上的被子,仰床而骂,“这个周末,觉看来是没得睡咯!起咯!”
“起那么早干嘛?”张一弛趴在床上,交叉的双手压在下巴下面,“睡不着就躺着!挺好哦!”
“起床了!”卢延让腾地从床上跳起,顺手把被子整理了一下,“你们今天去洗耳池吗?”
“我晕,昨晚都没睡好,你还有精神去……”方踱懒散冗长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有病啊!”
“就是!又不是有事!”张一弛看着兴奋的卢延让,“你去吧,我还要睡会,头疼!”
“崔巍呢?”卢延让把被子已经整理好了,转身问崔巍,“去吗?一起,好不?”
“我啊……”崔巍睡意满满,“头疼!昨晚……”
“好吧!”卢延让拿起洗漱用品走出了宿舍。
崔巍睡意惺忪的眼睛里看到了卢延让的兴奋;恍惚的耳朵中听到了卢延让摔门而出的声音。
“卢延让今天是不是疯了?”张一弛掏出放在枕下的手机,“这么早,还不累!”
“他肯定不累!”方楚羽调侃着,“你们见过发春的夜猫会说自己累吗?”
“嘿嘿……”听不清是谁在****地笑着。
“好吧,再躺一会儿!”方楚羽又躺下了,“再躺一会儿,咱们就起来把!”
“起来干**啊?”从被窝里露出半个脑袋的厉丘波摘下耳机,“你也疯了?”
“我靠,你才疯了呢?”方楚羽反驳着,“我发现了一个早点铺,很地道哦!”
“什么?”崔巍侧身躺着,脑袋压在胳膊肘上,“不会是年糕吧?我讨厌那个……”
“就是,年糕吃个屁啊!我不去!”张一弛翻过身去,面对着墙,甩出了一句,“还是睡着舒服!”
“操,肯定不是!”方楚羽索性一股脑儿坐了起来,“小笼包!”
“刚出笼的那种?”崔巍腾地坐起,“还有辣椒油?”
“是的!”方楚羽起床,“赶紧的!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包你满意!”
“好嘞!”崔巍跳下床,踏拉着拖鞋,“张一弛,赶紧的,小笼包!”
“靠!方楚羽说的你也信啊?”张一弛随手拉了一下被子,头也没回,“我不想去!”
“走啦!”方踱起来,站在窗户旁边,“还睡个**啊?想睡,就吃完再回来睡!”
“好吧……”张一弛不情愿地放下手机,“再信他一次!”
“爱信不信!”方楚羽拿着洗漱用品不屑地走出了宿舍。
“哎哟,”卢延让进来了,“不是不起吗,怎么又……”
“起来是正常的,吃饭,你不饿,我们饿!”厉丘波也起来了,“吃包子去了,一会儿……”
“吃包子?”卢延让不解,“你们大早起就因为这个,集体起床?”
众人忙着洗漱,无人搭理卢延让。
“走啦!”卢延让把洗漱用品放好,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直冲云端的发型,然后对依旧躺在床上的邹艺滨说,“哥们,回头告诉他们一声,我先撤了!”
“嗯……”邹艺滨闭着眼睛,声音很小。
“哎……”卢延让挎好自己的单肩包,走出了宿舍。
东塘路88号向东大约有一百米左右是个包子店;店铺不大,但生意红火。门口是香樟树守卫着的人行道,往来的人们行色匆匆。木制的蒸笼就在门口,还冒着团团热气。蒸笼里是黄白交映、如玉如花、泛着油光的包子。当你用筷子轻轻夹起,通过筷子传递给你的那种弹性会让你体味到手触绢丝的柔软。再加上些醋和辣椒油——最好是那种油亮油亮的辣椒油——吃啊到嘴里后,肉馅是滑而不腻,包子皮是辣而红爽,让人倍感舒坦。再来一碗稀饭或是辣糊汤更叫人觉得香味醇厚,回味悠远。倘若,你心情舒畅,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看着飘洒的小雨,闻着香樟树的花香,嘴里尽是美味……
“老板娘,四笼包子!”方楚羽在拥挤的人群中对老板娘喊着,“两碗稀饭,两碗辣糊汤!包子要肉馅的,辣糊汤放些豆腐脑!”
“好嘞!”老板娘双手不停地拣着包子往旁边的空笼里放,“一会儿,先坐着!包子马上来!”
方楚羽他们坐在了店铺最靠里的位子上。
“这里的包子,你们肯定会满意的!”方楚羽拿着小菜碟,顺手往里面加了点醋,“我前几天才发现的,现在你们有口福了!”
“干得不错哦!”崔巍接过张一弛递来的小菜碟,“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了呢,今儿好好爽一把!”
“嘿嘿……”张一弛一边倒醋一边瞄了一眼外面冒着热气的木笼,“今儿咱也开开荤!”
“就是!”方踱在小菜碟里放了些咸菜,“军训这几天真他妈累!现在好了,好好补补!”
“我晕!你们怎么这么喜欢吃这个啊?”厉丘波喝着在来的路上刚买的茉莉花茶,“不明白啊!我就对这个没感觉!”
“你还没吃呢,能有啥感觉!”方楚羽冲着老板娘挥手,又回头对厉丘波说,“吃了再说,行不行?”
老板娘端上了四笼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旁边的服务员麻利地给方楚羽他们盛上了两碗稀饭和两碗辣糊汤。
方楚羽他们在那个拥挤的包子店里吃着,聊着,谈笑着,调侃着。
三毛钱一个的包子现在似乎很难找到了。涨价了的,即使吃得到,也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味道。记不清是毕业后的哪一年了,我到巢湖办事,路过那个包子店时,又走了进去。
“一笼包子,一碗辣糊汤!辣椒油放好了,座子上就有!门口坐!”
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我,平日里的吃法也在她嘴里随意地说出。
直到现在,我依然在想那个包子店,在想那个包子店的小笼包,在想里面的辣糊汤,在想辣椒油,在想咸菜和醋,在想那里曾经一起吃笑的人们和在店里发生的青春故事。
“老板娘,四笼包子!两碗稀饭,两碗辣糊汤!包子要肉馅的,辣糊汤放些豆腐脑!”
“好嘞!一会儿,先坐着!包子马上来!”
香樟树守卫着的人行道。
往来的人们行色匆匆。
木制的蒸笼就在店门口,还冒着团团热气,蒸笼里是黄白交映、如玉如花、泛着油光的包子。
我用筷子轻轻夹起,通过筷子传递给我的那种弹性让我体味到手触绢丝的柔软;再加上些醋和辣椒油——最好是那种油亮油亮的辣椒油——吃啊到嘴里后,肉馅滑而不腻,包子皮辣而红爽,让我倍感舒坦;再来一碗稀饭或是辣糊汤更叫我觉得香味醇厚,回味悠远。
我心情舒畅,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看着飘洒的小雨,闻着香樟树的花香,嘴里尽是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