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斜斜飘落,因风在吹。
她做了很长的梦,在梦里清醒时按着所想的思路发展,想着重复同一个梦,未完待续。想着他,想象着。而她只在黑夜才做梦。
她从屋外出来,入眼便是玄服男子立在雪中,任由雪花打在他的脸上,她面无神色立在原地。对视了一会,他朝她走来,行至她面前,听他轻微的叹息,抬手修长的手指抚着她一边微肿的脸。
“棉儿。”魏璟陶轻唤着她的名字,眼里化不开的疼惜。
她别过脸,躲开他的触碰。现不用讨好于他,她对他兴许有利用价值,而他对她,完全没有。
而他被她的反应,眼里极快闪过受伤的神色,随即取而代之是莫名的怒意,直接将她拥入怀中,她顿时安静连反抗都吝惜给他,任由他拥着。
“用以万分感谢换来你真实的回答,你说不恨我。”缓缓落下的声音夹带一丝无奈。
或许特定指的是那时,或是过去至那时,但在那时皆一笔勾销。可仅过半年而已,而此时他已不确定。为何,他们相处的时间如此短暂,为何又在这刻因此觉着漫长。
“希冀着你常说那四字。如此……”此刻他的神色连同心皆是卑微。
她依旧默不作声。未在他的伤口撒盐,她已仁至义尽。
“我反悔了。”沉默良久,松开她,双手搭在她双肩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眸,缓缓说道。
她唇边划过一抹妖艳的冷笑,最后竟笑出声。她横竖都是质子,毫无选择,抛来抛去,任由摆布。
父亲说,活着最重要。可她要如此活着么。
他凝着她,薄唇轻启开口想说甚么,却失了言语。他错的有多离谱,可无法挽回,心中生出无力感,神色随之黯然。
他可做甚么的,好过甚么也未做。
“你可原谅朕么。”男子祈求女子原谅,可他们之间隔着的距离太遥远,似乎只有疏离的称呼才可将他们拉近。
“不可。”她回的决绝,毫不犹疑。
“沐棉儿依旧是朕的妃子,即便是弃妇。”他说出这句话便后悔了。多么不想与她毫无关系,而他的言语却显得如此卑劣不堪。他慌忙的看向她,而她的神色淡漠无波澜。
内心的绝望,他宁愿用怒意来表达,而不愿见她满不在乎的神色。他抬手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与他对视。她的笑颜,骨头错位的声音,刺痛他的心,慌乱的将手从她下颚抽离。
两人立于原处,相对无言。随即,她转身移步,他仍是立于原处。她掩上门,他抬起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陛下,若想我活的久些,请别再来了。见到你,我可想到的念头是死。”隔着门,她的声音缓缓响起。在掩上门那瞬,眼泪再也挂不住。骨与肉的分家,感觉传至最高级中枢大脑皮层,真的太疼了。
他是陛下,她是她,自称都未有。他既是陛下,而她不分尊卑,以下犯上,他却无计可施。他只认识这么一女子,可将疏离表现的淋漓尽致。而他这般不被待见。他们总在彼此伤害,就是这点也有着本质区别,未能达成一致。
自那以后,她未再见过魏璟陶,而接骨的老者来访帮她接骨。又一咔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