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目光打量她的脸带有审视,似乎想将她看穿。
太后未语,她未敢先言。太后将目光收回声音缓缓传来,“华妃可知何为贤德。”言语带着质疑。
“臣妾惶恐。”双膝依旧跪坐在席上,微转九十度朝太后方向垂首着地。若是询问她贤德的意思,她会将此讲述详尽,太后有兴致的话,还可逐一举例。
太后唇边扯出一抹冷笑,“华妃仗着陛下的宠爱,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入宫两月依是循规蹈矩,与嫔妃和睦相处,待身侧宫人亦是宽厚温婉。
太后未让她起身,她便一直跪着。
“臣妾惶恐。”她道。太后心里对她已有定论,她辩解只会徒增间隙。
她只字片语也未有冲撞太后,太后只是罚她回去抄写四书五经十遍,禁足半月,忽然松了一口气。可当真抄起来,发现并非易事。四书暂不说,单是《春秋》便有将近二十万字,其余四经加起来也有十几万字。手酸,脖子酸,脚麻,反倒担心抄不抄的完。太后身份尊贵,未抄写过是不知其中的艰辛,依太后安排的分量,她夜以继日赶工都不见得抄的完。手,脖子,脚随便轻锤几下,不可瞎浪费时间又得继续。即墨渠今夜依旧不在明宫过夜,说实话有些庆幸。扯不上女子的高尚美德,即墨渠是在昭景殿过夜。
请安省了,除了生活必需之事,而又将花在上面的时间缩短许多。可已过两日,五经《周易》一字未动,其余四经也只是各抄完一遍。现代字体笔画简单许多,书写用具也简易方便。就当她在找借口罢,她是真抄不完。
一个人抄不完,两个人也抄不完。不过,她放心了。当然是有理由的,太后未必看得懂。她哪敢揣测太后,是即墨渠说的。太后虽在雪昭国二十几年,也只是听得懂会说,却不学汉语。太后学不学有何原因,她不想知,不过太后不学的好。
任务是减轻了,尽力而为罢,再者有人帮抄。即墨渠会来,诧异是有的。
“我可以帮忙。”
语毕,她便殷勤将笔递给他。
“不过还是抄不完。”说明事实是这样的。
“母后并不知上面所写的内容。”
她怔了怔,却只是沉默甚么也未说。
探头看即墨渠写的字,分明是模仿,她辨别不出其中差别。
小学初中时老师会布置练字,称为临摹,从字帖上拷贝,练久了效果也很好,练出来的字也各有风格,而她的字只能算不像蚂蚁爬,写的格外工整。千年前的人他们练字不同,只可单凭眼力模仿名人大家字迹。沐棉儿的字迹,她也可自夸。所以说,无法比拟。
她将十个指甲盖用毛笔画上笑脸,晃到他面前。为了使他理解,她露出大大的笑脸,“像这样。”太后虽看不懂,但精明。至少数量要有。抄书时间依然紧迫,闲玩是想逗乐即墨渠。缓解一下气氛,毕竟即墨渠是帮她抄写,她小小报答也是可有的。
“如何。”即墨渠没甚么反应,纤细十指正反翻了翻问道。
“要不我在脸上画,然后你笑我如何。”收回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