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继续下,风在刮。
大殿满座。宴请雪昭国来的使臣浏亲王即墨浏。魏璟陶身侧坐着绝美的女子。她未语,垂首在龙案前为他斟酒。魏璟陶收回停在她微微隆起腹部的片刻复杂。
大殿静默,清脆的斟酒声传入众耳。
即墨浏献上雪昭国之礼。
美姬曼妙的舞姿,隔着屏风引人遐想她的容貌。舞完曲罢,撤去屏风。美人行礼。
一来回的虚礼道谢,结束百无聊赖的宴会。
颀长的身影立在门边,探手轻抚冰冷的紧闭朱门。记忆从指间流过,剩余的是摧毁这一切,那人,那幕。
那日,他对着母亲发火,却无奈的下跪。
“母亲,你是我的母亲,从小相依,最了解我的人,却为何不成全我。”
伊舞贤回答不了。却也同样跪于地道,“那请陛下成全我的爱子情深,成全蜀阳国的江山社稷。”
“沐棉儿未有祸害任何人,却背负如此骂名,错的是我。”魏璟陶轻笑。
伊舞贤还是回答不了。是甚么错了,是她错了,她不该夺走他的记忆。
“父皇可爱着母后,而朕的爱为何母后就容不下。母后可为父皇守住江山,是爱。”魏璟陶唇边划过一抹冷笑,一抹讽刺,眼底却是掩不了的伤。
“她只是利用你。她心里不再有你。”伊舞贤言语眼里也似有一抹哀伤。
“为了接近母后,只要与母后有关哪一不是利用。她的心里何时有过我。但又何妨。我利用她,她利用我。但她却在我身边。”魏璟陶起身,往殿外移步。
伊舞贤在身后唤着他的名字,他仍是没有停下。
转身的刹那,透明的液体从眼眸流出,流至颊边,最后滴落在冰冷的地上。
“若你不介意,我也可唤你璟陶。”简单的称呼,谁知,他那时的心情,此刻的痛楚。他应回她的,沐棉儿一向不在意这些,她会唤璟陶。一次也好。
宫灯摇曳,垂下的帘子遮掩高位上伊舞贤的神色。
阶梯下,卸去人皮面具的宫人神色有些复杂道,“陛下他去了冷宫。”
“随他罢。”伊舞贤摆了摆手示意。
宫人便退下。
伊舞贤神色飘忽。
“她是黎桑国公主。”
“是。”
“你知我并不是问这个。”
“你喜欢她。”伊舞贤又问道。
“她接受华胜,我会娶她。照顾她。”
她道,“对不起,璟陶。”七年前,她在茶里下了药,使他忘记沐棉儿。
魏璟陶一怔,似乎也有所察觉。但茶他已饮下,他不甘。
“母亲,为何。我如此相信你,相信你会祝福的。”他说着口中噙着鲜红的液体。他不想忘。
“璟陶又是何苦。”
“她在等我,我得娶她。”说话间血液从口中不停向外流出。
“好。”伊舞贤含泪而道。
鲜血吐了出来,溅染衣袍。他闭上眸子不语,他已无法挽回记忆。透明液体从眸子流出。沐棉儿,他还不了她的情。娶她,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又回到了最初的目的。
公子们对美人果然无抵抗,全城暗自搜索,追逐一月下来,了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