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已是日中,她醒了而未下榻。宫人眼里流露羡慕的神色,更多该是心底的嫉妒。然,表面尽是关怀。
戏已够了,过了也无益。身子酸痛,但时间花在无用的事,那是罪过。宫人早已在身旁候着,从寝被里露出皓腕示意,宫人便行至她身侧。
激荡一夜,平静十日。见到魏璟陶时,是在十日后,晚膳时。她的晚膳是一碗面。见此,她道,“突然想吃面,不怪她们。”
他抬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宫人纷纷行礼告退。
“臣妾命人准备……”
“今日不是你生辰。”
她凝视着他随即道,“臣妾知错。”若是,不是生辰不可吃面,她认错。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郁,转身道,“明日,你的哥哥会来。”
“臣妾明白。”她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回答,差一寸便是一记耳光。魏璟陶收回手,“朕不想伤你。”
两人僵持许久未语,魏璟陶转身离去。
沐予因以使者身份来了蜀阳国。一袭绯色华服。而她上身粉色罗衫,下身则是同色的褶裥裙。他们从宴会到离席,也未有过眼神交流。
期间,大臣们偶尔的提及她,魏璟陶也是一语带过。而沐予因笑而不语。沐予因的若近若离保持一般异母兄妹的距离。宴会后,沐予因住在皇宫。她对魏璟陶的安排不解。他们的确没甚么,但毕竟她喜欢他,曾今。若不是,他放下,她仍是执着。但他放下,她便不纠结。
“大殿下与令妹许久未见,不如便在宫里,小住几日。”
她知沐予因不会拒绝的,纵然不愿意。她很小的时候便知。那是她哥哥,她的亲人。她想了解哥哥是怎样的人。有关于他的事,尽管是少,她都去了解过。
沐予因,他还是不懂如何拒绝。除了一件事以外。不懂拒绝的沐予因,毫无余地的令她死心。
几日后,沐予因便会离去。再见亦不知何时。她未有找他。闭门不出。
“明日你不必来了。你嫁人的时候我也不会来的。”
沐予因果真未来,那么现也不必出现。他们无话可说。长长的游廊,她迎着头,凝望湛蓝的天。他立于几步之遥。踏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问道,“还好么。”
“尚好。”她依旧背对着他而道。
“习惯么。”
她未料想沐予因还会关切追问一句。“尚好。”她不做思考回道。
她望着天,他凝着她削瘦的背影。谁也未有开口。
她良久后突然转身,见他仍是立于她身后。泪眼顿时模糊,她道,“哥哥,明日我去送你可好。”太多的也许,确定的是她将客死异乡,再见未有期限。
“好。”他侧身道。在见她削瘦的身影。自欺欺人的坚强。他的泪已从眼眶流下。
“陛下也会有好奇心。”说话的是已过不惑之年的仍是俊朗的男子。
“想必先生的境界是源于失败罢。”他的眼底流露失望,一抹被掩去的悲伤。
“那明日还需去么。”
魏璟陶敛起神色,“先生已经答应了。”
沐予因早在前一日便离去了。那人是易容的江孤。江孤是写书之人,比一般人多了善感,对他人经历做出客观的思考。他可以体会沐棉儿对亲人的不舍,相见无期,她做的只是再想见他最后一面,送他一程。他流下了泪。沐棉儿是令人怜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