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可以捎个话么。”她轻勾起弧度,俨然判落两人。她也不能硬来不是。
殿外的侍卫怔楞。随即道,“不可。”
她转身移步,当他们以为她要离开,她却坐在台阶上。与沐妃娘娘的身份完全不符。
侍卫见此下跪道,“沐妃娘娘使不得。”
“那便让本宫见太后娘娘。”
“娘娘何必难。若此事被传了出去,于娘娘也不利。请娘娘慎行。”
不出今日,皇宫便会知沐妃娘娘胆大妄为,还远不止呢。她的确了无牵挂。柳竹知,也一大把年纪了,她建议他辞官了。柳竹知劳碌了大半辈子也累了,他觉着也好,便辞官隐退了。
她突然有种想法,从这么高的阶梯摔下去,没死,应很难看罢。到时,连魏璟陶也不会要她。
她不在乎。她在乎的人皆不要她了。母妃,离开了。哥哥,早便不要她。父皇,也不要她。已笔,再也不能相见。
她活着没有意义。那她活着做甚么。他们皆视如生命的黎桑国。她呢。也不得不。
她站起身,神色泰然。今日便到此罢,太后,迟早会沉不住气见她的。
一步一步下了阶梯,倾世的容颜,此时苍白如纸,似乎在隐忍着甚么。
脚下的步子明显放慢了许多,意识告诉她,她必须快些离开。
当步子踏空的那刹那,她释然,可以解脱。
生与死。她矛盾,茫然。该活着,还是死。
一袭碧色宫裙,绝世美人。距离地面还有十几阶梯摔了下来。开出鲜艳的花朵。美丽无比。
她不知会不会就此死去,安静躺在地上。身旁皆是陌生的面孔。
已分不清是左耳还是右耳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她知是血。旁边的人,依旧静静站在那里,未有人敢上前。在他们眼里宫里嫔妃自缢的方式看多了,也看淡了。而她虽是沐妃,仅次于皇后,但今日她可是从太后娘娘的殿外自缢的,在他们眼里只有保住自己的命最为重要。
她不能死。
她没有想要他们帮她,她索性闭上美眸,不向他们乞求。后来,她的意识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有人将她抱了起来。他说了甚么,她的耳像甚么堵住了,甚么也听不清。
“魏璟陶,我恨你。”此时她的说了最痛快的话。
他的步伐顿了顿,跟着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了。她已全然失去意识。
“陛下,沐妃她怎么了。”流罗楼见魏璟陶将她放到床榻后,这才开口问道。
魏璟陶没有回答她,而是对身旁的人冷声道,“御医来了么。”
他的手上沾满了血红的血,那是她的血。“沐棉儿,若是你死了,你的身体朕依然不放过,让你死了比活着更加痛苦。朕便是要折磨你,夜夜宠幸你。”
他勾起诡异的弧度,“你觉着好的话,那便死罢。”
流罗楼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她已嫁给魏璟陶三年了,但魏璟陶从不会床底之事强迫她。
“臣妾略懂一点儿医术,让臣妾替沐妃把脉可好。”她小心翼翼的说道。
魏璟陶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脸上未有任何神色。从床榻起身。
流罗楼行至她身边,柳眉微蹙,纤指搭着脉搏。不久后脸上的神色复杂。起身垂首道,“她应不出一日便会醒。只是……她的右耳可能再也听不到了,……头部受了重创,极可能落下病根。”
魏璟陶一闪即逝的异样,过了一会才淡淡的道,“没死便好。”
“她会好起来的。”
魏璟陶微怔,他的声音缓缓响起,“委屈你了。”
后宫的女子他拿捏很好。对流罗楼是冷淡了些。但应有的尊重他会给她。她仍是蜀阳国后宫,除太后外地位最高的女子。若不是她的宫殿距太后殿最近,他不会抱着女子到她这。
流罗楼怔了怔,低头颔首,“臣妾无所求。”
他们便未有任何话语,床榻躺着一个人,站着两个人。说不出的诡异。
御医匆匆赶来,连忙下跪行礼。“陛下恕罪,微臣来迟了。”
“免了。”
御医暗捏了一把汗,不敢有所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