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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欧阳光明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在这一个星期当中,我们没有任何联系,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任何消息。他是跟何苗一块回去的,恐怕现在的他们正承欢膝下,轮流照顾着病中的母亲吧!这也是他们培养感情的最佳时机。等到他们回来之后,没准连结婚证都领了。

这一个星期我过得浑浑噩噩,我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从小到大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冤枉我。但没想到这次冤枉我的人竟然会是我最爱的人,而且还一点不给我为自己辩护的机会。就算是杀人犯上法庭还得请个律师为自己说两句呢,再不服还有上诉的机会呢。可我呢,就这么屈打成招了!

真是越想越气,小舞提议说到电信局去查底根去,看看到底是谁发的那份电报,我说不用去了,这么简单的事欧阳光明会想不出来?平时总是别人夸、自己夸他怎么怎么聪明,都快跟福尔摩斯不相上下了,如果他动动脑子,认真的分析分析,根本就不可能误会我!干嘛还用咱们屁巅屁巅的去查完了,再去找他解释,那咱们也太把他当回事儿了。不干!

“那你就别整天这么愁眉苦脸的了,连我看着都感觉像是回到了旧社会似的了。”小舞说。

我一瞪眼睛:“不愿意看你走啊,谁求你陪我了?反正我是看透了,这世界上没一个人是信得过的。”

“好啦好啦,”小舞妥协的说,“我不跟你这个失恋中的怨女一般见识。不过你也别太怨声载道的了,我跟你说,这但凡还有点良心的男人啊,在自己妈跟自己的女人之间相比,自己妈永远都比女人重要,这个事实你得接受啊!”

我点头表示赞同:“接受啊,如果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当回事的人,那这个男人还算什么男人啊!”

“所以,欧阳光明那天的气急败坏也是因为他知道他妈受伤,才会性情大变的。你就不能跟一个在情急当中的人叫针儿啦!”

我沉静思考着:“你说的到不是没有道理,我也可以理解,我甚至都可以去照顾他妈。”

“你看看吧!”小舞指着我。

“但是,我气的是,他不该相信何苗的话,而不相信我。而且,他都一个星期不跟我联络了,如果真是因为担心他母亲而误会我,现在也该早就明白过了啦!”我委曲着。

小舞又叹气又摇头的:“你们啊,真是一对冤家!”

转眼间。十一长假来临了。欧阳光明走了快二十天了,这二十天里他音讯全无!我在心里明白了,我跟他算是彻底的结束了!我整日垂头丧气,无病呻吟的,完全将自己扮演成了一个失恋中的小女人形象!

我回了家!十一假期就呆在家里,无聊至极,每天只在家中上网,看片,吃东西,我妈对我这种虚渡光阴的活法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命令我到餐馆帮忙。这样一忙起来,我的心情还真是好了不少,整天扎着个小围裙忙里忙外的招呼客人,到也过得不寂寞。可是后来有一天,我妈打死也不让我去餐馆帮忙了。起因是那天晚上,我正在餐馆里拖着地,就听见里面一小包间里传来一女孩哭泣的声音,出于好奇,我就越拖越近,越拖越近,最后就干脆挨着包间的木板墙拖,就听见里面的女孩边哭边说着:“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你宁愿相信她的话也不相信我的话,到底她是你女朋友还是我是你女朋友?”

男孩说:“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事实摆在眼前!”

女孩说:“以前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没想到你竟然对我一点都不信任!”

男孩说:“你别说了,咱们分手吧!”

女孩说:“你太狠心了,我算看错你了!”

男孩说:“算我对不起你,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女孩说:“原来这就是你的真实理由,我有什么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男孩说:“你唯一做的不好的地方,就是你太好了,所以我没法跟你在一起了。”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包间的门,冲着那个男孩说:“你也太过份了吧!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周杰伦?白马王子?有一个女孩子真心喜欢你,你就该谢天谢地,没事偷着乐了,还在这儿装什么情圣,太恶心了吧!”

接着又对那个女孩子说:“妹妹,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咱们女孩子要团结起来,不能跟着他们男人屁股后面跑,没有男人没关系,但不能没有自尊,你把他甩了吧!”

一男一女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得只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我妈赶紧跑来救场,一把把我拉了出去,还连忙对里面的客人赔不是。到了外面,我妈又对我实施了家庭暴力:“我看你这丫头是疯了,没事装什么大瓣蒜,管好你自己得了,让你来帮忙,你反到来砸我生意来了,你成心的是不?”

从那以后,我妈就再也不让我去餐馆了,于是我就又恢复到终日丧荡游魂的状态了。

后来,在一个细雨纷飞的晚上,我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看书,老妈老爸在看电视,外面的小雨下的唏哩哗啦的,老妈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荼,走到窗边去看雨,掀起窗帘看了看外面,自言自语的说:“奇怪了,有个傻瓜在咱家楼下站了一晚上了,不知道等谁呢!”

“男的女的?”老爸问。

“男的,个子挺高的,好像满帅的样子呢,不过可惜啊,这个人肯定是有点傻啊,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都淋湿了。”老妈说。

我揣着本书,不以为然的说:“哼,我跟你们说,现在的傻子可多呢,我就认识一个……”

我一下子惊跳了起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我连忙披了件上衣,拿着把雨伞就冲了出去,边跑边叫着:“哎呀,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我妈我爸都被我吓愣了,我妈在我后面喊:“告诉你什么啊,告诉你咱家楼下有个傻子?哎,你干什么去啊?你慢点跑,别摔了,这孩子不会也傻了吧!”

我一口气跑到楼下,在花坛边上,那个“傻子”还站在那里。他的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这初秋的雨夜寒意逼人。我走上前去,用那把伞把我们俩个都罩了进去。

“好久不见!”他开口了。

他瘦了!额前的短发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浓黑的眉毛下是那熟悉的单眼皮,还有那久违了的眼神,挺直的鼻梁,和他湿润的薄薄的嘴唇。我没说话,只是那样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他被我望得一把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他低喊:“别这样看着我,我会自惭形秽,你知道我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来找你的吗?你知道我这二十来天是怎么过的吗?你肯定不会知道,当时我听到何苗说我母亲受了重伤,心灵如焚,恨不得能马上飞回去,当时的我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常人应有的判断力,我不知道我那天说了什么,而且那也不可能是我的本意。后来,我回到了家,看到了我的母亲,她确实摔伤了,但没有何苗说的严重,她看到我回来了,又惊又喜,她怪何苗不该把她摔伤的事情告诉我。等何苗走了之后,我母亲告诉我她根本不知道我住病的事,是在上树嫁接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的,没什么大碍,何苗回校那天,她叮嘱何苗别告诉我,省得我担心,但何苗还是告诉了我,而且还编造了谎言。”

我伸手将他的手拿开,重新看着他,眼里写满了埋怨,他叹了口气:“好吧,你怪我吧,你骂我吧,你打我吧,怎么样都行,只求你能够原谅我!我太恨我自己的坏脾气了,其实那天何苗说的时候我已经感到事情不太对劲了,但我想她不会拿我的母亲开玩笑的,她知道这后果会有多严重,我当时一想到我妈受伤,我就开始心乱如麻了,明知道你说的有理,却还迁怒于你,我简直太恶劣了。后来,当我知道事情真相之后,我就更不敢找你了,我害怕你不原谅我,害怕你不肯听我的道歉,最重要的是,我收到了郑贤宇的一条信息之后,我就更没脸见你了,他告诉了我受伤入院的真正内情。”

我惊讶极了。郑贤宇!他竟然还是这么做了!

“知道内情之后,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决对不能失去你。你太善良,太美好,为了不让我知道后痛心,你竟然替何苗隐瞒,但她却处处针对你,害你。我跟何苗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与她有任何关系,知道真相后,我没有骂她,也没有怨她,我没有再跟她说过任何一句话。我对她的承诺,那一刀也算是还了。至于你,喜悦,我真的不敢来找你,我有什么脸面来找你,现在你肯听我说这么多,肯听我解释,我已经很满足了——可能我有点语无伦次了,但是,我是真的真的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他情不自禁的用手捧起我的脸:“你能再原谅我一次吗?说话呀,赵喜悦?”

我再也忍不住了,什么矜持,什么骄傲,什么自尊统统闪到一边去吧!我一下子扑到了欧阳光明的怀里,一连串的说着:“你真的是太坏了,太坏了,明知道自己有错还不赶紧过来认错,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吗?如果你再不来,我就要到你那个长满桔子树的老家去找你啦!”

欧阳光明激动的笑着,但他的声音却是哽咽的:“喜悦,你真的原谅我了吗?这是真的吗?”

“废话!”我擦了擦眼泪,拉着他的手说:“来吧,跟我上楼去,你已经淋成一个傻瓜啦!”

他有些迟疑:“就这样上去吗?我还没准备好,这样子太狼狈了吧!”

我笑笑:“那就看你怎么表现喽,怎么样叫我爸我妈改变对你的看法!”

“什么看法?”欧阳光明问。

我狡猾的笑着:“上去你就知道啦!”

我拉着他走上楼去,一扇亮着温暖灯光的大门正朝我们敞开着,阵阵柠檬荼的味道悠悠的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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