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槐小姐带着林初走了，但是迎香阁里的议论却更多起来，沐泽公子看着手里的项链，不知在想些什么。
“奴家为林公子斟酒。”碧槐将林初带到她的房间，然后媚声说道。
林初听着碧槐的声音，骨头都软了三分。碧槐小姐确实是柔媚到极点的尤物，一颦一笑，都能诱惑到人的内心深处。
好在林初还保持着一丝清醒，他笑道：“林初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世地位，是万万配不上碧槐小姐的，碧槐小姐与宇文承之事，在下亦有耳闻。今日承蒙小姐不弃，将在下招至香闺之中，在下又焉敢没有自知之明。”
碧槐眼转流波，唇间微微而动，尚未发出一音，长长的睫毛已经沾上了两滴晶莹的泪珠，惹人无限爱怜。
温玉浅唇淡淡，朦胧泪眼斑斑。
林初在一旁甚是难过，时而娇媚，时而柔美，时而楚楚可怜，碧槐小姐完全勾起了林初的冲动，柔情，以及保护欲。
林初唤碧槐坐在桌旁，说道：“碧槐小姐心中或有苦楚，不妨与在下说出来。”
芮碧小姐款款而坐，亦不忘为林初斟满酒，洁白的手臂在林初眼前晃过，惹来林初一阵感叹：
这碧槐，真是无处不充满着诱惑呀。
碧槐小姐轻叹道：“碧槐心中的苦楚，公子不是已然知晓了吗？”
林初说道：“只是略有耳闻，可是跟那宇文承有关？”
碧槐点点头。
林初说道：“恕在下直言，我知道碧槐小姐在虽然身在青楼，但却只是卖艺不卖身。那宇文承，倒是帮碧槐小姐解决了很多麻烦。”
“若是林公子隐姓埋名，偷换个身份，想必不会像如今这样处处碰壁，林公子为何不这样做？”碧槐反问道。
林初的眼神立即变得锐利起来，说道：“因为不喜欢。”
“林公子说得是了，那二皇子的作风，奴家也不喜欢。既然不喜欢，那么奴家便不去附和，林公子觉得这解释如何。”
林初举杯说道：“甚是敬佩。”
芮碧道：“公子何尝不是如此，半年来，奴家听闻公子许多事迹。起初尚且以为公子愚笨，只是半年多的观察，发现公子绝非庸人，今日听闻公子一言，方知公子的骄傲。”
“骄傲的人都很白痴。”林初说道。
“我喜欢这样的白痴。”碧槐坚定道，或是因为酒的缘故，她的脸颊爬满了红晕，她微羞低头。
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林初觉得此时的芮碧尤为好看，一时不仅痴了。他显得有点无措，无措的时候要找点其他的事做，而林初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喝酒。
他晃了晃酒杯，对碧槐说道：“没酒了……”
若是沐泽在此，肯定要感慨一句：“没救了……”
“奴家为公子斟酒……”
“奴家这个自称……”
碧槐端起斟满酒的酒杯，坐到林初的腿上，倚靠着林初，媚声说道：“林公子难道还不知道吗，今夜无论会不会发生什么，你都是碧槐的第一位入幕之宾，奴家的自称，自然只在公子面前才会有。”
她轻抿一口酒杯，杯盏上印上了她淡淡的唇印，而后她将酒杯送到林初嘴边。
林初微觉有点尴尬，他没有喝，而是接过了酒杯。
芮碧微微一笑，说到：“奴家为公子跳支舞吧，只有公子能见的舞蹈。”
林初已经忘记了他是怎么在芮碧的房间中出来的，他也忘记了他和芮碧小姐夜里都聊过什么，他只记得那支舞。
那支舞一点不妩媚。
那支舞一点不高贵。
那支舞充满了杀意。
像是战场上的厮杀，像是生与死的对决。他在舞里看到了惨烈，看到了决然，看到了落日的余晖，看到了漫天的黄沙，看到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寂。
他知道，这是碧槐看到的自己。
然后他在舞里看到了泪眼婆娑酒靥闪现，看到了倚栏、迎门、轻笑的碧槐，看到了身着红装的碧槐。
他知道，那是碧槐对自己的承诺。
只是他不能回应这个承诺，因为来的太突然，也因为他的未来太黯淡。
当他离开迎香阁时，沐泽竟然还在外面等他。
“我就知道，你今夜一定会出来的。”沐泽笑道。
林初缓了缓神，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沐泽说道：“等你，还东西。”说着他将项链扔了过来，：“这东西对你一定很重要吧。”
林初接过项链，说道：“重要又如何，输了就是输了。”
沐泽说道：“虽然碧槐小姐邀请你进去了，但看你出来时的样子，定然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就不算你输了，不过也不算你赢，功法就不能给你了。”
林初想了想，觉得既有理也无理，他戴上项链，挥手说道：“那么谢谢你了。算我欠你的。”
沐泽看林初欲走，说道：“你似乎不怎么想与我说话。”
林初停住脚步，转身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知道，只是那又怎样。”
林初做了个抠鼻的表情，然后看了沐泽看了许久，才说道：“好，这个朋友我交了。”
沐泽撇了撇嘴，心里嘀咕：跟我求着你似的。
“哎，我说啊。”沐泽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碧槐小姐虽然开口应了，但是一时可能难以接受，你也不要太在意，不要太过失落。”
林初发现沐泽居然误会了自己，不由得说道：“怎么会，现实可比这个要复杂多了。”
“怎么复杂？”沐泽顿时来了兴趣，然后他突然发现这样有损自己翩翩公子的形象，便强自按捺住心中的八卦，沉声又问了一遍：“怎么复杂？”
两种不同的声调令林初也有些难适应，他侧脸抠鼻对沐泽说道：“最关键的问题是……”
“是什么？”沐泽的脸不自觉的凑了过来。
“她说的那五百两黄金还没给我呢！”
林初一本正经的说。
沐泽一愣，他此时有个冲动，他非常想放弃自己维持了快二十年的公子形象，然后将眼前这个做着抠鼻表情还语气一本正经的人揍成猪头。
他的实力绝对可以。只是当他缓过神来，林初已经走远了，他好像还听着林初嘴中在小声嘀咕着：该怎么开口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