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慢日迟迟，拖烟拂水时。惹将千万恨，系在短长枝。
骨软张郎瘦，腰轻楚女饥。故园归未得，多少断肠思。
——《柳》唐?崔橹
“我不明白，既然上官凌喜欢你，而你也喜欢她，为什么你却选择嫁给了他的大哥？”那个叫上官锦的家伙？
“刘姑娘，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吗？”直到看见刘可点头，上官楚楚才微笑着说道，“我上官楚楚，活到现在，这一辈子，就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从小，就在唐门，过着被排挤的生活，没有爹娘，一直在下人房里干活！听说，其实我是一个小妾生的不知道第几个女儿了，爹不疼，娘也早死了，没有名字，所有人都丫头丫头地叫，或者是骂。那是段很可悲的日子，痛苦到，我这辈子都不愿意想起来！每天，在老妈子的打骂下过活，从没吃饱过一次，每天，我睡在柴房里，唯一的愿望就是，会有那么一个人，将我从唐门那里救出来！”
“一直到，我终于遇见了太夫人，她将我带离了那里，像亲孙女一样地教导我，教我琴棋书画，再造之恩，我不得不报！而我那时候，就是以上官家媳妇来要求自己！因为我不希望再被人嫌弃、被人丢弃！只要能留在上官家，怎样都好……”
“在上官家的日子，是我活地最开心的日子！至少，在我嫁给锦之前是的。我爱上了凌，可是，当得知太夫人有意将我许配给锦的时候，我一个女子，并且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女子，哪有权利要求那么多？”
上官楚楚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直流一直流，直到她终于哽咽地哭出声来。
哎!一个可怜的，被封建礼仪摧残一生的女人……那么，这出戏的内情是郎有情妹有意咯？她要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让这对青梅竹马破镜重圆！
想想，上官凌内心的黑暗如果没有上官楚楚，根本就不可能消失；上官楚楚嫁给根本就不爱的人，感情上已经不忠了，这对那个叫上官锦的人来说，也不公平！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这些人各归各位。哇，想到自己将做的事，就兴奋地睡不着觉！这在宋朝可是个大创举，这些古代人肯定是，想都不敢想吧？反正，对她来说，对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拥有爱情！
两个明明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不是太可怜了吗？
心里已经有决定的刘可一个人往她的房间走去，她从来就不擅长安慰人的，所以也没多废唇舌说那些空话了，看来让上官凌和上官楚楚都好过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们在一起！
这样也算是帮了上官凌一个大忙了吧？她也不欠他了！关于这点，刘可和上官凌也是相似的，两人都同样不能接受别人对自己无条件的好，并且，一定要将欠别人的偿还清楚！
走啊走啊，结果在房间门口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是上官凌！
“干嘛守在这？帮我看门么？”刘可笑着走了上去。
“可，大哥是来跟你说声对不起，今天我太冲动了！毕竟你也是为了我好，而且也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结果我还冲你发脾气，是我的不对！”
听他一本正经的声音，刘可扑哧笑了出来，这人，怎么这么木讷？
“我没怪你啊，你生气也是担心我嘛，我知道的。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进来吧！”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上官凌犹豫了一下，这女人，真的对男女之别这么不设防么？她这么些年都是怎么过的？想到她对待别人也是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忍不住又教训起来了：“可，身为一名女子，是不能要求别的男人进自己的房间的！”
唉！他一天不当老头不开心吗？一天到晚地念。
“是，是！遵命！我知道了，拜托你不要老是把我当女儿来交好不好？你是我大哥嘛，干嘛计较那么多？”
他因为她的话而嘴角弯了上去，听见她的取笑，连自己都觉得有趣起来了。但是，刘可下面说的话，却让他黑了一张脸！
“大哥，我已经全知道了，关于你和上官楚楚的事；我呢，也想好了，决定帮你们到底！既然你们彼此喜欢，就根本不用在乎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人活在世上，就是该激烈地爱一场！我看你们要不就直接私奔吧？或者看用个什么名目离开，就说阴阳蛊毒啊，看这个理由多好？”就见她一个人说地口沫横飞，却没注意到面前的人已经快气地断气了。
上官凌重重地拍了桌子，站了起来：“够了！不懂事也要有个分寸！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刘可，那个是我的大嫂，她已经是我的大嫂了！”
“可是，你们才是真正彼此喜欢的那个人啊？”为什么明明喜欢对方，就是被那些教条规矩的绑着自己？她真的不明白！
“既然她已经选择做我大哥的妻子，她就必须一辈子尊崇这个身份！”那就是他当年的选择！
“为了身份，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喜欢的女人一辈子就这么痛苦下去？你自己也不会好过啊！”
“我……”一阵气血翻涌，上官凌直接呕出一口鲜血。
糟！他身上还有毒呢！
“大哥，你没事吧？”急忙上前扶起他颤巍巍的身体。
上官凌死抓着刘可的手，嘴边还是一直吐出鲜血：“刘可，别理会我的事，别管了！”
“可你说不定，连剩下的日子都没多少了啊！”就算这样也无所谓吗？就算生命留有遗憾，也要因为那些身份、规矩而放弃吗？
“就是因为我可能快死了！就让这些事跟着我走，永远把它隐藏成秘密吧！”到死，这都是个不能捅破的秘密！
“可你的毒……”
“放心，凭我的功力，撑到将真凶抓出来绰绰有余，到时候只要下蛊之人一死，我也会没事！毒娘子不是这么说的吗？”他还安慰着刘可，都到这时候了，他还只会担心别人。
刘可扶上官凌到了自己的床上：“你就在这好好休息吧！等毒压下去，好些了你再离开。”
“可是……”这有损一个姑娘的清誉！
他挣扎着一定要起来。
“上官凌你给我听好了！”刘可突然厉声呵斥，让上官凌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你不要以为只要你死了，就什么都可以解决。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死会给上官楚楚带来多大的打击？你死了，叫她怎么办？让你的家人怎么办？你要让上官楚楚带着对你的愧疚和怀念痛苦一辈子吗？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已经是一个女人最痛苦的事了，你还要她未来的半生更痛苦吗？俗话说的好，蝼蚁尚且偷生，就算上官家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就算你的存在带给周围的人都是不幸，但是你是你妈妈辛苦生下来的，是你父母含辛茹苦养大的，你这么看轻自己的性命，你对的起他们吗？”从上官凌抓住她的时候起，她就已经清楚地看见了他眼里那股强烈求死的意愿！
这让她非常生气！这个上官凌，怎么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还有，就算你过地再痛苦，你的那些朋友呢？还有我呢？亏我这么帮你，你居然一心想死!”
生平第一次，被人用这么严厉的口气呵斥，但是上官凌的心里却一片温暖。自从爹娘死后，已经十三年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一句话了。知道有人这么关心自己，让他有活着的感觉。
“对不起，我不会再有任何求死的念头了！”
看着上官凌睡着之后，刘可才一个人走出了房间。她拿起了自己的背包，不受控制地从包里找出了手机，拿出备用电池，装进去，开机。然后，她看见一条未读短信，打开之后，发现那是前男友发给她的：可，我错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吧！——你的翔。
刘可咬牙不让眼泪流下来，她也想回去，也想和他重新开始；还有她的父母，虽然他们是那样的人，可至少也是她的家人。刚才说给上官凌的那席话，是文洁曾经说给她听的，那群死党们……是她们将她拉出那个深渊……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们！她一定要回家！将手机紧紧抓在手里，刘可心里暗暗发誓……
渐渐地，睡意爬了上来，刘可就近趴着桌子打个盹。而原本春意盎然的正午，却在刘可房间的窗外，出现了一双满含恨意的眼睛，将屋里的情景看了个一清二楚，而那双眼所包含的寒意，甚至连春末正午的温暖都消失殆尽……
很久没那么舒服地睡一觉了，等上官凌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刘可趴着桌子上睡着了。他从来就没有午睡的习惯，大概是毒发作身体虚弱，还有回到这里让他一直精神紧张的缘故吧？
试着运气，毒已经暂时压下去了。上官凌起身走到刘可身边，正要将她抱去床上，却在看见她眼角挂着的一滴眼泪而愣住，听见她的梦呓：“翔，我会回来，你要等我！”
翔？是她朋友之一吗？他还记得刘可曾经跟他提过三个朋友的名字，而在他们一回到上官家的时候，就已经将名字和相貌交给上官家的所有银号，并且各地州府去寻找，那三人分别是付小丽、文洁和冯利雅不是吗？那么这个翔又是谁？
莫名的，他就是对这个人很在意，见刘可在梦中还叫着这个人的名字，一定是对她相当重要吧？对了，如果找到了其他三人的话，刘可说过，她和自己就再无瓜葛，她不可能真的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如果……如果那三个人找不到的话……不对，他怎么可以这么想？他曾经承诺过一定会帮她找到她的朋友，他就必须帮她找到，绝对不能失信！
必须？绝对？说地好象是他的义务似的……
“哎哟！”一声，打断了上官凌的胡思乱想，就见原本在桌子上睡着的刘可，从桌子上跌了下来。
他赶忙走上去扶起她：“没事吧？”
刘可怕是睡糊涂了：“我怎么了？”
上官凌笑了笑：“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没关系，你再睡一会吧。”他扶着她走到床边。
睡觉？她怎么睡地着？还有那么多的事必须做！
“不用了！哪还睡地着？”揉了揉眼睛，却沾到旁边有点湿，她哭了？
急忙擦干净，上官凌应该没看见吧？
抬头却发现上官凌正奇怪地盯着自己，怎么了？
上官凌犹豫着该不该开口问清楚，那个叫翔的究竟是谁？如果是对她很重要的朋友，问清楚他也好帮她寻找不是吗？可，为什么就是问不出口？似乎是并不想知道，也不想提醒刘可记起。
两人正在发怔的时候，庄翁竟然跑了进来：“二少爷，凌锦院出事了！”
凌锦院是平江府刺绣业的起源，这里汇集了最精美的刺绣、手艺最精巧的工匠，相当于绣工的皇宫了，当然它就是上官家最重要的产业之一。但是就在昨天夜里，一场大火将库房烧了个精光！这在上官家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事！因为上官家，在官场还是在江湖，都颇具名望，甚至是朝廷都有赦令专门保护，就连当差的县令都惧怕三分，当然更别提宵小上门来盗窃了！惹恼了上官家，就相当于和朝廷江湖作对，你说谁会那么笨呢？
偏偏就在上官凌回家几日之后，凌锦院出了这等大事！
跟着上官凌到了平江府齐门，刘可这才发现，这个平江府竟然是个水城！房子和房子之间，环水而居。难道，这里是苏州？她对地理历史的不清楚，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在中国唯一能称地上水城的，能和威尼斯媲美的，只有一个城市，那就是苏州！
“可，怎么了？”上官凌回头发现刘可正看着房子发呆，虽然心里着急，还是走到她身边问着。
“没，大哥，凌锦院到了吗？”
“到了！”上官凌带着刘可跟在庄翁的身后，三人走进一个宅院的小门。
凌锦院坐落在平江府齐门，就是苏州北面，整个宅子就相当于现代的一个加工厂，里面除了刺绣以外还有染布纺等，所以占地相当大。而凌锦院东面的偏门和上官府较近，所以他们三人是从偏门进去。而刘可看见门的时候，还想说凌锦院应该是没什么名气的小产业，结果一进去就傻眼了。
先别说里面富丽堂皇的建筑，就连院里的路都比外面的街道还宽；路旁种植着高大的树木，便于遮阴纳凉；而在树阴下，有一群书生装扮的人正在画画，而装修地很夸张的房子里，有着许多正在刺绣的女人。从隔壁的同样结构的建筑物里还传来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洗着什么。
“对面是染布纺，上官家所有的绣样都是通过画样而绣出，所以聘有书生专门作画提供样品。”上官凌边走边解释。
原来是这样！好科学的工作方式，不过，古代人不是将女子天天锁在家里吗？怎么会还让她们出来工作？
“这个方法是谁想出来的？”
“什么？”上官凌脚步放慢了些。
“我是说，你们应该不会让女子出来工作吧？”又不是现代人！
“这种工作方式，是我爹想出来的！”当年提出这个方式的时候，还在家里掀起了很大的风波。差点忘记，还有他的娘，那个很神奇的女子，因为最先想出男女合作的工作方式，是他那个从来就不按照古礼做事的娘。虽然看起来，在上官家，除了爷爷上官涉之外，他们的父亲做的事并不多，但是，就是这样的经营理念，让上官家的生意在后面越来越顺利，所以锦才可以一下子就成功了。
他对自己的娘完全没有印象，只听家中的长辈提起过，知道有这么个人。因为在他和锦还很小的时候，娘就去世了。而十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也夺走了爹的生命，听说是死在火里！但是，凭爹的武功，绝对可以逃生，为什么会这么丧命，他们都不清楚，但是十三年前的那场杀戮，相信谁都不会忘记！
跟着上官凌他们走进宅子正中间的一个大房间，发现贾映雪、贾继祖，还有几个胡须发白的老人都在里面。众人从他们进房间开始，眼神就没从他们身上移开过。感觉还真像是三堂会审呢！
“只要你一回上官家，就绝无好事！”贾继祖坐在旁位上，讽刺地说。
刘可瞪着贾继祖，没想到古代男人这么八婆，居然喜欢在嘴头上占人便宜，简直和电视剧里的那种坏女人一个德性！
上官凌环视了一下，发现凌锦院各地分部的总管都到了！尤其是京城每年年报总会缺席的三个总管居然也全部到齐，难道是京里的货物出了事？
“各位总管好！”说完拉着旁边的刘可落座。
“二少爷！”所有总管也都有礼地回应。
“凌儿，你来地正好！”坐在首位的贾映雪开口说着，“我们正在为昨夜库房失火的事发愁呢！”
“损失很严重吗？”希望别出太大的事才好。
“库房那些精品刺绣还好，最糟糕的是，大火烧毁了今年准备献给当今太后寿诞的那副画样！”贾映雪嘴上着急，心里却痛快之极！烧地好！那火烧地太好了！
一直保护在库房的，那个画样是……上官凌不禁紧皱起了眉头。
“二娘你说的，难道是……九凤来仪？”
“没错啊，就是那张九凤来仪，实在是可惜了！”让那画和那个贱女人一起下地狱吧！
当年那张九凤来仪的画，是当年闻名江湖的狂傲书生东方无崖送给爹娘成亲的贺礼。狂傲书生东方无崖，生来狂放不羁，但是画艺却超群，凡是他笔下的作品，都栩栩如生！任何一个作品都是天价！而那九凤来仪，画的是九只飞舞着的凤凰，上面百花齐放，珍禽异兽无数，长宽九尺，寓意长久吉祥之意。就连当今圣上曾经花巨资都不能得到，被娘视若珍宝！
“今年皇上指明要九凤来仪做太后的寿礼！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材质的收集，光是画里动物的皮毛，都是好不容易才搜集到的；一个月前动工，谁知道，绣了一半，居然出了这样的事！这可怎么办才好？根本就没有哪个书生能模仿出那个东方无崖的画风，更别说有的珍禽异兽他们见都没见过！而那个东方无崖，早就在江湖上消失十几年了！”贾映雪越说越着急。
上官凌站了起来：“没事的，二娘，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贾映雪也站了起来，“这怎么行？如果一个处理不当，我们上官家说不定还会株连九族的！”
“我一定能解决！”
“可是，锦回来了，我怎么和他交代？偏偏汝州送往京城的新品瓷器，运送的时候，官渡的船只又出了问题，耽误了锦的回程！再两个月，九凤来仪就必须送去京城了，原画也被烧了，这……”
“对啊对啊！二少爷你先别冲动！”
“我们要不再想想办法好了？”全部的总管都议论了起来。
这时京城的总管站了起来：“既然二少出面，必定有他的办法！”二夫人交代，无论如何必须让二少爷出面解决，只有他有办法！
“本来就是他惹的祸，当然该他来负责！”贾继祖虽然声音很小，照样没入上官凌的耳朵。
“大家请听我说，如今交或不交，上官家都会有危机，那为什么不相信我？让我去试试呢？您说对不对？二娘？”不然你们又怎会放这把火？
面对上官凌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贾映雪只能闪躲着回答：“那么，就全权交给你了，凌儿。”
当晚，刘可直接推开上官凌的房门，而正准备脱衣睡觉的上官凌只能无奈地说了句：“可，下次进别人房间，要记得敲门！”
“先别说这些，大哥，你今天说要解决，怎么解决这事？那个二夫人摆明就是要逼你出面，但是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上官凌看着面前担忧的小女人，微笑着坐了下来，并且体贴地给她斟了一壶茶。
“如果这件事我管不了，那么上官家的损失和名声，这笔帐自然都会算在我头上！可是我不得不接下这件事。”如果大哥回来，发现自己又多管闲事，一定又会生气了吧？
现在是怎样？明明知道有问题还要去管，这人真的蠢到家了！
刘可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如果不解决的话，上官家必定会得罪朝廷！”
“如果出事了，你怎么负责？”真傻了么？
“放心，这件事能解决。因为整个江湖里，只有我知道狂傲书生在哪！”
啊？
刘可呆呆地看着他，然后，在上官凌背对着的窗口，看见一双眼睛！
“啊！”她忍不住叫出声来，那双眼，让她看了都觉得寒毛直竖立！
上官凌迅速闪身出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刘可跟在他后面，突然想起，刚到上官家的时候那种感觉，和现在一模一样！
“你想，会不会是你二娘？”
“不可能，他们都是没有武功的人，那个人在我现身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轻功不在我之下！”上官凌看着外面黝黑的一片，想寻获一点气息。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刘可恐惧地站在上官凌的身后，看着越来越近的那个黑影，直到来人到了门口光线下，刘可才看清，是那个面容很老，身材却依然壮硕的庄翁。他拱手作揖：“二少爷！”
上官家唯一会武功的人，难道，刚才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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