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箱箱的赏赐都被抬进了静依的院子,老夫人和白氏自然是心有不甘,可却无可奈何!毕竟是皇室赏赐的东西,借给她们个胆子,也不是敢轻易挪用的。
老太爷和苏伟自是高兴,很明显,静依的无心之举,反倒让皇上对平南候府放了心。连皇后的娘家都敢得罪,这些的臣子,皇上用着最是放心了。
可是皇后为什么也要赏赐静依呢?苏伟想到此,一脸的愁苦之色,只怕皇后还未放弃拉拢他平南候府呀!只怕这一次,皇后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还有那护国公府的马车怎么就会突然受了惊?又偏偏被静依遇上?苏伟的神色一凛,双手紧握,抬眼向那皇宫的方向望去,久久不曾回神。
这日上午,静依在苏明的陪同下,去了别院。贺道子住在别院的事,这候府上下已全都知晓了,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只是,知道静依是贺道子弟子的事,还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静依在别院请教了不少医药方面的问题,这一次,直至傍晚,她才和苏明一起返回候府。
进了候府,到了花厅,只见全家人都在,连被禁足的苏静微也在。一家人正说说笑笑,看到了静依和苏明,老太爷笑道:“依依,明儿,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二人见了礼,静依甜甜地叫了一声:“祖父!”便腻在了老太爷的怀里。
老夫人今日戴了一条黑色的抹额,抹额的正中间镶了一块翠绿色的宝石,将她本就丰腴的脸颊衬得更加的富态,却无俗气之感。她一脸笑意地看向静依,“依依呀,中午怎的也不知道回来用膳?竟是错过了接旨。”
苏伟笑道:“皇上下旨,明晚在要宫中举行宫晏,为你舅舅接风洗尘,圣上在圣旨上还专门提到了你,要你一同进宫。”
静依一脸疑惑,皇上干嘛要让自己这个小丫头进宫呢?这样想着,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圣旨,哪里有容人置喙的余地!
静依的眼神在白氏和苏静微的身上扫过,见她二人低着头,不免有些警戒了。这二人向来是与她和母亲不对盘的,现在这样安静,只怕不是真的怕了,就是有了歹毒的计策!
静依佯装才发现苏静微一般,走到她的面前,甜甜地叫道:“姐姐,数日不见姐姐了,姐姐可还好?”
这样的话,听在旁人耳中并无不妥,毕竟静依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可是听在苏静微的耳中,却是极为的刺耳。心中暗道:哼!若不是你故意引我拿走那几支金钗,我如何能被禁足?现在又过来装巧卖乖,当我傻呀?
想是这样想,可大庭广众之下,苏静微这个庶女自然是不敢对静依有半点的不敬的,忙笑道:“是呀,数日不见了,妹妹好像又长高了。”
静依对着她开心地笑道:“姐姐既然出来了,就和我们一起去参加宫宴吧。”说完,转头看向了顾氏:“母亲,好不好?”
顾氏看静依这般高兴,不忍拂了她的意,便微笑着点点了头。
用过晚膳,静依照例在房中练字。何嬷嬷站在一旁为她磨墨,柳杏和桃桃在两边轻轻地为她打着扇子,海棠则是一张绣凳上做着女红,看样子,是在绣一个荷包。
静依是临窗放了一张桌子,一来是为了凉爽,二来是累了,可以观赏外面的景致,这三嘛,则是为了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飞了进来,落在了石砚的旁边。
这只小麻雀几乎是每天都要来上几次,众人也是见怪不怪了。静依听得它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眉头轻皱。她停了笔,深吸一口气,对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儿也不用值夜了。”说完,将笔搁在了笔架上。
众人退下,直至听不见脚步声了,静依才转身对窗外道:“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肯露面呢?”
话落,一个黑色的人影无声无息地落在屋内。
静依不慌不忙地看着来人,瘦高的身体,面容俊美,浓浓的眉毛像是被墨染过了似的,明亮而又幽深的眸子,让人看了,只觉得像是千年的妖精一样透着诱惑和魔力,使人的目光再无法移开。
静依轻轻地别过头,右手将那桌上的镇纸拿在手里,轻轻把玩着。
这是老太爷送她的一块玉石镇纸,玉兔的造型,小巧精致,通体雪白,没有一点的瑕疵,是当年老太爷的一个部下意外所得,见其做工精致,又造型精美,便晋献给了老太爷。老太爷后来将其送给了自己的亲祖母,亲祖母过世后,老太爷便将其收藏在自己的小库房里了。一次无意间,老太爷看到静依在屋内练字,认真仔细,便将这镇纸找了出来,送与了她。
那黑衣男子见静依见到自己并不惊讶,也不害怕,不免失笑道:“你的胆子果然是大!不怕我吗?”
静依看也不看他,轻声道:“若是胆子不大,当初也不会救你了。你来做什么?”
那男子咧嘴一笑,竟是生出了万种风情,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竟是生的如此的妖孽!静依看了,摇摇头暗道:就这张倾倒众生的脸,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少女的心呢?显然,她忘记了自己长的也是倾城之姿了!
这男子正是当初静依在林中救过的元熙!
元熙见静依并不惊讶,有些不解,“你不好奇我为何会在这里吗?”
静依摇摇头,道:“我好奇的是你为何要派人暗中跟着我?还有,就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元熙挑了挑眉,面上有些吃惊,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元熙沉思片刻后,轻道:“你可以当作是我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派人暗中保护你的。”
静依放下手中的镇纸,走到他的面前,抬了头看着他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有哥哥们和舅舅的保护就够了。”
元熙听着她有些稚嫩的声音,神色庄重地说道:“你真的以为仅仅是依靠他们就能护得了你吗?别说外面了,就是你们这候府的水那也是深不可测的。你确定,他们会时时地守在你身边吗?你确定他们可以真的护你和你母亲周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