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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就这样,这两个男的各自带了一百多人,在学校的食堂前决斗。当时楼上全部都是脑袋,一个拿望远镜的男的喊了一声:他们没带枪,带的都是棍子和刀。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在原来的脑袋的基础上,又叠了两层脑袋。

就这样,气氛紧张了大概三分钟,突然间,其中一帮的一个兄弟走向了对方的阵营,人群一阵骚动。对方阵营也走出一个,楼上的脑袋们兴奋得连换气都忘了。那两人一见面就哭。大家小声议论道:我操,这是什么暗号?

断断续续里,大家终于听明白,这两人说的大意是:三狗子啊,你这一走说去城里打工,也不知道在哪个建筑工地,我现在也在工地上,咱们小时候玩的真是亲啊,裤子穿同一条,自行车骑同一辆,连女人都追同一个啊。转眼这么多年没见了,今天真是意外啊。

在两人抱头痛哭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对面那拨人里有自己认识的朋友,后来就全改交流了。

原来这女的认识的这两个人都是做生意的,家里有老婆,但都没说,又不好交待自己怎么老是神神道道的,只好说自己是黑社会的,不能经常定期露面,也不方便去各种人比较多的场合,有什么事,宾馆床上谈,出什么事,我兄弟解决。结果事情被那女的弄到了非要展示自己兄弟的时候,这两人都没办法,不约而同直接去建筑工地拉的民工,如果不打架,光摆POSE,一百块钱一个人,打架价钱就加一倍。那会儿看着是紧张的对峙,其实大家都拼命看着对方人群里的人,觉得眼熟,正琢磨呢。

后来三百多人一起到旁边的食堂里吃饭,正好价格也合适,吃着吃着还进行了联谊活动,就差没点篝火了。饭间谈论的也都是工程问题,有的讲我们这里怎么偷工减料,有的讲我们那里如何草菅人命,食堂大妈都以为今天的食堂是建筑专业的学生包场。民工的饭量大,等学生来的时候,饭和菜全都没了,而学校附近的饭店听说边上有黑社会斗殴,都吓得关门走人。所以苦了学生,饿了一天。这个女的也因此备受指责,理由是她引起了这个学院的一场饥荒。

这个闹剧发生以后,使纯朴的学生更加不相信有黑社会的存在。大家觉得,只有香港电影里才有黑社会。并且纷纷发表意见,说香港人糊弄人,为什么老拍黑社会呢。我们有理由坚信,祖国,当然包括香港,是没有黑社会的,尽管香港不少拍黑社会的电影是黑社会投的钱。

最觉得难堪的是那个女生,她和那两个男的纷纷发火,大意是: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是黑社会的,你根本不是个坏人,你居然骗我说你是黑社会的,博得了我的好感。你现在叫我在学校怎么混啊。同学都说,你再上演一次五湖四海,咱们就饿死了。你这骗子,早知道你不是好人,没想到你连个坏人都不是。

半年后,这个女生被不明身份的人劫走轮奸。劫走是事实,轮奸是大家的想象,要不劫走干……什么呢。失踪两天后的中午,她被用完以后还被扒光衣服扔在学校食堂门前。一辆黑色奔驰和一辆白色面包车扬长而去,女生被一千多人围观了十几分钟,期间没有人敢上前解开绳子救她,大家觉得,按照香港电影的路子,这附近的楼里指不定有什么狙击手,谁上前一步谁倒霉。期间,110收到了五百多个报警,要求出警。这说明只要是免费的电话,老百姓都愿意拨打。

在警车来之前,大麦是唯一一个路过此地并毫不犹豫上前去解绳子的人。在他要解绳子的瞬间,警察到了,最后解开绳子这个事情自然交给了警察。绳子被解开后,披了些东西的女生照着大麦就是一耳光,说:流氓,你看够了没有!

群众哗然,纷纷庆幸感慨:这年头,见义勇为果然都没好下场。

大麦被抽晕了三秒,嘀咕着往回走,走了三步,摸了一下脸,转身回到老地方,以豹的速度熊的力量抽了那女生一下,连旁边的特警都没反应过来。

这种在警察眼皮底下发生的暴力事件是不能被允许的,大麦被一起带到了警察局。半个小时以后大麦就出来了,走在学校,阳光爱抚,掌声欢迎。

大麦就是这样在学校奠定了他的地位。这事情有太多的第一了,首先,他是第一个打女人的人,其次他是第一个在警察眼皮底下打人的人。那可是真正的眼皮底下,都快近到不能对焦了。

大麦因此得到男人的崇拜,女人的爱慕。要女人爱慕很容易,因为爱慕和虚荣本来就是女人最喜欢的两件事,但男人崇拜男人是挺难的一件事情。你看过动物世界吗,你知道雄性间竞争是多么激烈残酷,尤其是解说员温厚的一声——“雨季过去了,又到了交配的季节”之后,跟着的肯定是血腥的斗争,为的就是得到雌性的爱慕。

作为奶牛专业的高材生,大麦被学校的同学和老师一致推选为学院一年一个的“优秀奶牛鉴别师”。另外一个头衔是鉴定母猪的。这些都是义务帮助农民兄弟的。能得到这个荣誉的人不多,隔壁班的另外一位高材生就是因为鉴定猪特别准,所以经常受到学校表彰,还拿到一等奖学金,并被农民兄弟们授予了锦旗,旗上烫金的四个大字:慧眼识猪。

大麦基本上不懂奶牛,但鉴定“优秀奶牛”鉴别得特别准,甚至在毕业以后还被追授予“优秀优秀奶牛鉴别师”。

大麦说好的牛,肯定全是奶。大麦基本上不懂奶牛,他只能从颜色来分别奶牛和水牛,从照片角度,水牛是彩色的,而奶牛是黑白的。所以鉴定也是瞎鉴定,先摸摸蹄子,再跑一跑,旁人看着都觉得是鉴定种马。

大麦觉得,牛都是人带去的,他能鉴别人。

大麦对自己鉴别人的本领深信不疑,并将此认定是一种本能。他在自己所有认识的朋友中圈定了一批,觉得这些朋友都是好的,并且分发二十元一张的饭卡。为了不让朋友有被施舍感,大麦说负责食堂的是他朋友。大家都说:原来你食堂有人啊。

大麦有很多兄弟,大家看着一样的书和电影。大麦说:这好看。于是兄弟们纷纷传阅。兄弟和朋友有什么区别呢?从电影上就可以看出端倪。《兄弟连》为什么不叫《朋友连》,因为兄弟就是送死的,朋友更多是送你死。在香港电影里,一般只要说出“真是我的好兄弟”这七字咒语,这人肯定活不过五分钟。

到了毕业分配的时候,这些人主动放弃了分配,跟随大麦来到了孔雀镇。一共七个人。大家坐着慢火车,摇摇晃晃,穿过一座山,再穿过一座山,从土山穿成了石头山再变成土山,一千多公里路开了三天,开得大家直后悔没骑自行车去孔雀镇。

慢火车喜欢停站。小站和小站间相隔三十公里,这老火车需要二十公里的距离把速度提升到比自行车快点,然后需要十公里来减速。每个站台都冷冷清清破旧不堪。暗绿色的火车更让人觉得时光这样慢,周围人这样慢,连赶火车人的奔跑都在空气阻力里变缓慢。最主要的是,在中国,暗绿色就代表慢,比如火车和中国邮政。

旅途上,大麦的兄弟,以傻和一根筋闻名的王智,问道:大家说,这火车这么慢,如果后面有列红颜色的快车要超车怎么办?

另一个兄弟万和平说道:你以为火车和你一样,都一根筋上跑啊。当然分快慢车道啦,你看旁边,就是快车道。

大家纷纷看旁边,问:哪呢?

王智显得很开心,一般来说,问题越弱智,接受教育越高的人越回答不出来。当然,王智是情不自禁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另一个兄弟娄梯回答道:你们太笨了,这火车当然有规划,比如咱们这班的这条线,算是车比较多的,慢车开了多久后,再发一班快车。数学懂吗?

万和平问道:那咱们的车是三天到达,一天一班,还有一天就能到的快车,咱因为票价贵没有买,那一天就到的车也是一天一班,那按道理咱们这一路已经有三列快车超过咱们了,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有人说:可能是超了,但咱们没发现,比如晚上超的。

万和平说:那怎么可能,这就一条铁路。

娄梯说:可能在我们看不见的边上有一条快车道。

万和平说:你以为这是高速公路啊。

大家都觉得,有必要问问列车员。

列车员的回答是:神经病,我怎么知道。

带着疑惑,火车到了一个新站。大麦说:这站真新,以前都没见过。

王智说:咱们的孔雀要到没?按这时间快到了。

大麦说:这火车没准。刹车都要刹几公里,这哪有个谱。

王智问:这什么站?

大麦说:新站,叫和平镇。

王智笑道:万和平,你的镇到了。

万和平说:你的镇才到了。

大麦说:快下车,我的镇到了。狗娘的又改名了。这树我认识。我还刻过字。就是这没错。

这时候火车已经移动。

大麦招呼说:下车下车,快下。

王智折回来说:门已经关了。

大家都还在收拾行李,万和平说:关键时刻,你跑得够快的。

大麦说:跳窗。不要背着行李跳,先把行李扔出去,再跳。

因为毕业行李太大,大家收拾折腾了将近一分钟,车还没开出站。

大麦说:扔。

大麦率先把自己的行李扔了出去。然后二十多包大行李都从窗口飞了出去。大麦说:和平你先跳,大家准备好跳。没事情,还没一米高。

和平从窗口探出,马上缩了回来。

大家问:怎么回事?

和平说:地势突变了。

大家探头一看,火车已经以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出站,但那站是半山上修建的,出了站落差回到了十多米。

万和平说:不能跳了,这就是跳楼了。

大家看着和平镇抽离出视线,惆怅万千。大麦说:没关系。这样正好,把行李都扔了,一切重新开始。别郁闷了,我们要想,这世上,此时此刻,肯定有比我们更郁闷的人。

此时,一老太走到大麦跟前,说:年轻人,我的行李被你们扔了。

大麦说:看,这就是更郁闷的人。

老太说:年轻人,我行李里有很多东西。

大麦问:是谁把老太的行李扔了?

没人发声。

大麦问:阿婆,你的行李放在什么地方?

老太说:顶上。

大麦说:顶上这个绿的,是不是你的?

老太说:我的也是绿的。但那个不是我的,我那个绿麻袋是用红绳扎的。

王智说:这我的行李。这不是绿的嘛这。

大麦问:你的行李怎么没扔?

王智说:我扔了。

大家道:那你扔的是谁的?

王智说:我的啊。

大麦说:你的不是在上面吗。打开看看,是不是你的。

王智把行李拿了下来,打开一看,说:是我的,是我的。

老太直跺脚:你把我的给扔了。

王智说:哎呀,对不起了。

大麦说:阿婆你看是这样——阿婆你先别叫,扔都扔了,这样,你看我——你看着我,我把这行李给扔了,公平不公平?

说完,王智的行李被扔到窗外。

老太说:我这包里还藏了两千块钱。

万和平说:你怎么证明——

大麦拦住说:好,那就还给你。大家掏钱。我有六百。王智你掏两百,其余的每个人负责一百。

王智说:大哥,你别掏那么多,我自己有四百。

万和平说:这不行,人家说两千就两千,怎么证明是两千。包都扔了。

大麦说:所以只能人说两千就两千,那你别给了,我再多加一百。

万和平说:别别,我给。

老太还在旁边叨念说:这是我看病钱,这是我老伴看病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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