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慢着点。”福公公扶着武媚走在瓦砾堆上,天堂与明堂转眼间断井残垣。薛怀义
跪在一侧几欲等死。“这真是上天在降罪于大周吗?”武媚心情沉重。“陛下,臣请求皇帝陛下立即终止一切欢宴,谢罪于天。”李昭德禀奏说。武媚面有难色,“朕?”
武承嗣狡辩说:“明堂是布政之所,又不是社稷宗庙,发生大火是福是灾还不一定呢,干什么要圣上自贬呀?”
“对呀对呀,昔日武王伐纣,军队过河时便有天降大火,如今火流王屋,正是弥显大周之祥。这是祥瑞,不是天谴!”武三思附和道。
“所言甚是。臣闻弥勒初成佛道时便有天魔烧宫,七宝台须臾散坏,这是大吉大利啊!”武承嗣眉飞色舞的说。
武媚脸色微红,她有些心虚,不得已文过饰非,说:“此火乃是值夜的僧侣无心走水之过,与薛怀义无关。圣殿已倾,朕委派薛怀义重新主持修造。”薛怀义长跪不起,“臣领旨。”他不敢抬起头来。武媚没有理睬他,回到紫宸殿。武媚陷入了沉思。“难道是朕错了吗!”元宵节的烈火与无云的惊雷,还有那只被火烧得支离破碎的金凤,在武媚的脑海中重现着。她仿佛自一场迷梦中苏醒过来。“朕真的错了!”
“皇帝陛下,来大人求见。”
武媚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传。”
“陛下,魏元忠狄仁杰已经供认不讳,他们欲图立皇嗣为太子,这是他们的画的押。”来俊臣说。
“狄怀英已经画了押?”武媚有些不信。她示意来俊臣先下去。“好!传旨下去,朕要亲自审问狄怀英。”
武媚盘起腿坐在,看着狄仁杰一身囚服跪下。“怀英,你为何要与魏元忠沆瀣一气,欲图扶持皇嗣即位,可有此事?”
“陛下已有皇嗣,魏王夺嫡于国不利,臣等据实上奏绝无谋逆之心。”
“既无谋逆之心,你为何要画押认罪呢?”
“臣是不得已才画的押,否则臣要饱受刑罚之苦。”
“画押就是认罪,现在当着朕的面幡然毁供,此乃欺君大罪,你可知道!”武媚震怒。
“臣知道,请陛下治罪。”
“你狄怀英应然也害怕刑罚之苦,甘愿认罪;可见刑法之苦甚于猛虎。”
“陛下,只要落于丽景门的人,哪个能活着出来呢?索元礼周兴来俊臣各个心狠手辣如狼似虎,臣倘若不是妄称有罪,怎能够活着见到陛下呢。 ”狄仁杰伏在地上苍然涕下。
武媚上前扶着他起来。“朕被蒙蔽圣听,险些伤大周国的中流砥柱。朕竟然被别有用心的小人利用。” 她猛然意识到是武承嗣假借自己的手铲除异己。武媚恼羞成怒,从来只是她利用别人,没成想自己反倒被利用。她也不禁有些异样的感觉。“怀英,你先回到丽景门,朕自有明断。”
武承嗣与武三思在得意洋洋地听歌姬绿袖唱曲,“绿袖,本王入主东宫一定封你个美人。”绿袖急忙叩谢说:“奴婢谢太子殿下。”武承嗣有点飘飘然,“三思,你去吩咐王庆之再次给皇帝上书声言立我为太子。”“是,皇兄。”
“陛下,那个草民王庆之要求见您。”福公公说。
武媚恩准。“草民呈请立魏王武承嗣为皇太子。”王庆之说,“魏王侠骨仁心,爱民如子,乃是天子之德。”说到动情处,王庆之声泪俱下。武媚无比厌烦,微嗔说:“传凤阁侍郎李昭德上殿,拖出去杖责王庆之三十,给他个教训。”
“陛下,不好了。李昭德大人乱棍打死了王庆之。”福公公听到消息说。
武媚大惊,“好个李昭德胆大妄为,朕只是要教训教训他,并没有让李昭德把他打死。你去传李昭德回来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