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众人忙着去除白幡,换上红色的彩绸,张灯结彩。
“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明日您将是大唐的皇后了。”众人向裴柔儿行礼。
“平身吧,下去领赏。”
“谢皇后娘娘恩典。”众人慌忙改口说。
裴柔儿微笑着,她一身翟衣,雍容华贵。
“嗣皇帝在何处呢?”她问。侍女如意低着头悄声地说:“嗣皇帝在休息。”
裴柔儿心知肚明,“陪着本宫去瞧一瞧。”
她走到宫门外伏在门上,李显衣冠不整,坦露着小衣,正挽着一位歌姬的纤纤细腰,放肆地调笑着,“还不快陪着本太子喝一杯酒。”
“奴婢不会喝酒。”那人娇嗔的说,搔首弄姿。
“不会喝也要喝。只要陪着本太子高兴了,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李显在那人脸上亲了一口。
“真的吗?那奴婢就喝。” “君无戏言。”
那人拢着李显的脖子故弄风情,“奴家想做嗣皇帝的妃子,可以吗?”裴柔儿怒不可泄。她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小贱人整日子打扮的狐媚样子,我见犹怜;没想到专门勾搭着陛下。”裴柔儿上前就是一记耳光。吓得那人跪在地上连忙求饶。“滚!”裴柔儿呵斥着。
李显已是兴致全无。“这不能怪她。是本太子这几日忙着守孝,心中郁闷的很,找来她开解一番。”
“殿下明日就要荣登大宝,今日可是好兴致呀。”
“是呀,明日我就是大唐的皇帝,你就是大唐的皇后,今后朕的天下,也就是你的天下。”李显拉着裴柔儿的手说。李显认真的看着裴柔儿一身翟衣,插着十二根金钗;说:“柔儿真是国色天香,美的令我心动。”
“嗣皇帝殿下,柔儿何德何能成为大唐的皇后呢?想我韦氏一族随被称名门望族,京兆大姓,有道是“城南韦、杜,去天尺五”,但属于老牌贵族,政治上已无影响力,臣妾的祖父、父亲都不过是典军、参军之类的小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陛下可否为臣妾的母家求取些功名。”
“我也有此意。明日,我就要登基为帝,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快乐。”李显说。
“难道殿下不想成为大唐皇帝吗!”韦柔儿惊讶的问。
“柔儿,我做梦也没有想过我会成为大唐皇帝。以前,有弘儿有贤儿他们在,我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现在,我却被推到皇帝的位置上,从中央到地方,从文臣到武将,没有一个不是母后的支持者,上上下下,铁桶一般,我虽是名义上的皇帝,却四面受制,无人能为其所用,处境较贤儿太子当年更为不利。”
“臣妾只知道殿下喜欢游乐,却不知殿下心中也会有如此忧虑。当年先皇登基时,朝中大权被长孙无忌等顾命大臣把持着,先帝也是愤愤不平,终于借着母后之手提拔李义府许敬宗等人,拔出长孙无忌,使得大权归于李氏。今日,嗣皇帝既殿下更要提拔自己的亲信培植自己的势力;臣妾的父亲远为晋州参军,请殿下升他为豫州刺史。豫州乃是中原要冲,管辖东都洛阳周围的州县,可以与殿下相互策应,成掎角之势。臣妾的远亲韦弘敏原为左散骑常侍(门下省官员),以臣妾看来可以提拔为太府卿、同中书门下三品进而拜宰相。”
“柔儿你真是女中诸葛。今后所有的事情,我都要找你这个诸葛亮商议。可是,我们现在面对的对手是太后,我的母亲,她已经经营天下二十余载,她怎么会甘心情愿退回去颐养天年呢?!”
“事在人为;我们可以在太后身边安插上自己的眼线吗。”裴柔儿说。
“谁是我们争取的对象呢?”李显想着,“福公公息尚宫都是太后的亲信。上官婉儿或许能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