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边饮酒,边谈论着泛阶取士的榜文。“陛下与皇后娘娘求贤若渴,乃是我们激流勇进的机会。”张柬之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那胡须里有些斑白了。他已经有五十多岁了。
“是皇后娘娘求贤若渴,才恳请陛下有此恩遇。我等终于等到出人头地的机会了。”刘祎之神神秘秘的说。
“皇后娘娘身边云集着刘兄等此般北门学士,文士雅士如云,难道还缺我等凡夫俗子吗?”张柬之幽默的说。
裴炎本性少言寡语,只是听不说。
“非也。现在皇后娘娘虽然与陛下并称二圣,娘娘临朝听政,看似风光,朝中却缺少自己的心腹之人。我等北门中人,只是为娘娘舞文弄墨之辈,难以在朝堂上与娘娘摇旗呐喊,交相辉映。故此,娘娘才想着选些得力的人推举为宰相,也好与刘仁轨裴行俭郝处俊他们分庭抗礼。”刘祎之分析的头头是道。
“李敬玄大人正是得到皇后娘娘的推荐,才得以为相的。看来,皇后娘娘的金口玉言才是我们的终南捷径。”裴炎说。
“孺子可教。裴炎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自然是上佳人选。”刘祎之得意的说。
“老夫已是有心无力了,裴炎与祎之兄年轻有为,可以大展宏图。”张柬之苦笑着说。裴炎与刘祎之只有三十几岁。
“柬之兄何须妄自菲薄呢?当年许敬宗大人已是暮年才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识,一举入相。”刘祎之说。
裴炎出身名门望族“洗马裴”氏家,他还是弘文馆的学生,却胸怀远大,笃志10年,勤学不倦。弘文馆是设在门下省的贵族子弟学校,学生止30名。无论是四品官员的子弟,还是弘文馆的学生,凡有这种身份的人,按照大唐法律都可轻易获取官职。裴炎后来举明经及第,初仕濮州司仓参军,以后历任御史、起居舍人,黄门侍郎。他渴望能够入相,做一番大事业。
“祎之兄现在已在皇后娘娘身边供职,可否为我们兄弟二人引荐给皇后娘娘呢?”裴炎说。
“祎之正有此意。不知两位仁兄以为如何?”
“我与柬之兄谢兄台的知遇之恩。请满饮此杯。”裴炎说。
“请。”
679年(调露元年)冬十月,单于大都护府下属突厥酋长阿史德温傅、奉职率所辖二部反唐,立阿史那泥熟匐为可汗。二十四州突厥酋长响应他们,部众共达数十万人。
武承嗣缩着身子,迈着罗圈腿,走进含珠殿,活像一只猢狲。周围的宫女太监看着忍不住哄笑起来。“皇后姑母。”他气喘吁吁的说。
武媚看着武承嗣一脸不成体统的样子,恶心的说:“你已经贵为周国公了,行为举止也该有皇家贵胄的威风,哪能慌慌张张的像个乡下人!让底下人看着耻笑。”
武承嗣咧开嘴跪着说:“皇后姑母教学的极是。侄儿无知,侄儿定当学出个样子,给姑母看看。”
“好了。有事就快说。”
“侄儿今个刚刚截获了一封突厥来的密信,是突厥伏念王子写给驸马右领军卫将军赵瑰的私信。”他得意洋洋的说。
“呈上来。”武媚展开书信。她拔下凤簪,小心地挑开雌黄,仔仔细细地读了一番,信里不过是些朋友间问候的话语。武媚沉吟片刻。
“把信重新封了雌黄,给驸马右领军卫将军府送过去。”武媚说。
“皇后姑母,侄儿以为何不马上就把他抓起来呢?”
“糊涂的东西!驸马右领军卫将军赵瑰好歹也是常乐公主的人,就算抓人岂能草率行事。”武媚骂道。
“皇后姑母教训的极是。侄儿这就去办。”武承嗣转身要走。
“你且站住。你去找个得力的人,让他去大理寺检举驸马右领军卫将军赵瑰私通敌寇,也好治他个通敌卖国之罪。”
“皇后姑母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