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定方灭亡百济、刘仁轨大败倭人之后,八十岁的老将李绩于总章元年(公元668年)攻克平壤,高句丽完全灭亡,唐代的疆域至此达到了极盛。大唐帝国远无敌国又无近忧,自然不免又歌舞升平、庆贺一番。
大唐帝国世风渐趋奢靡。
御花园,“皇后娘娘,万福晋安。”尚衣局尚宫带着几个宫女她们手中分别几件新制作的衣服。
“起来吧。”武媚说。武媚看着这些衣服显然是女裙,苏绣的衣料,样式十分的新奇,十分的华丽。
“这样式为何本宫没有见过呢!这些衣服是要送到哪个宫里的?”
“禀报娘娘,这是周王妃灵芝郡主定制的衣服,女裙至少得用六幅布,所谓“裙拖六幅湘江水”,华丽的则要七幅到八幅,要六个绣娘不眠不休得制作三十日方成。这种样式是刚刚从宫外传进来的,日日翻新,花样百出,怨不得娘娘觉得眼生的很。”尚衣局尚宫说。
“周王妃赵灵芝!一条裙子费时费布,下摆拖那么长那么宽,当扫把吗?实在是太奢侈了,难怪本宫有些眼拙了。”武媚说。“那就给她送给去吧。”
“是。”尚衣局尚宫听出武皇后不悦,慌忙离开。
“翠蝶帮本宫查阅一下周王府一个月的用度是多少?”
“是,速去传尚计局尚宫。”翠蝶吩咐小太监说。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尚计局尚宫不只是何事,匆匆忙忙地前来,说。
“皇后娘娘要查阅一下东宫及各王府的月金钱往来账目。”翠蝶说。
“遵旨。奴婢即可查阅。
东宫上个月用度五千两;
雍王府上个月用度六千两;
周王府上个月用度为一万二千两,
殷王府上个月用度五千二百两。”
“东宫月用度才五千两,周王府用度超过东宫为一万二千两!”武媚说,“看来东宫太子妃果然贤良淑德,持家有道。到是这个周王府为何用度如此之大呢?”
“禀报娘娘,周王府上个月新进了一批波斯金银酒器,光着一项就耗费了六七千两的银子;还不包括周王妃每个月的脂粉钱首饰钱衣服钱,算起来也是个大数目。”
“哼!国家刚刚太平,国库还未充盈,百姓未见安乐。宫廷内却奢靡之风见长,海样的银子纷纷地丢了出去。有道是骄奢淫逸前隋朝之覆灭也;本宫身为皇后理应提倡节俭,本宫今后的衣裙以七破间裙示人就可。”破是指褶皱,褶皱越多越费布。皇后的裙子一般是13个褶,武后为了表示还淳返朴便自己带头只穿7个褶的裙子。
李治知道后亲自下诏,提倡节俭:“朕思还淳返朴,示天下以质素。如闻游手堕业,此类极多。时稍不丰,便致饥馑。其异色绫锦,并花闲裙衣等,靡费既广,俱害女工。天后我之匹敌,常著七破间裙,岂不知更有靡丽服饰,务遵节俭也。其紫服赤衣,闾阎公然服用,兼商贾富人,厚葬越礼,卿可严加捉搦,勿使更然。”
承光殿,武媚正与李治对弈。“禀报陛下与娘娘,李勣大人于昨夜子时去世了。”崔德顺公公禀报说。“李勣大人衷心为国可有什么遗言吗?”武媚问道。
“李大人临终前曾对其弟说:“我自知必死,怕你悲哭,所以假装病情转好为此宴乐。你现在脑子清醒,听我讲话。我亲见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等人辛苦建立门户,都被后辈破家亡人。我这些不肖儿孙,现在都交付给你,应细加防察,如有操行不伦、结交非类,马上打杀,然后奏之,以免倾覆家族……”崔德顺转述道。
李治叹曰:“勣奉上忠,事亲孝,历三朝未尝有过,性廉慎,不立产业。”
总章二年(669年)十二月初三戊申日,李勣卒,享年七十六岁,唐高宗辍朝七日,赠李勣太尉、扬州大都督,谥号贞武,陪葬昭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