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是个冬天。
陆初白没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决定了去加拿大留学,甚至,连行程都已经决定好了。
这样的举动让陆老夫人更是反感了顾长乐的妈妈。
在陆老夫人的眼里,就是因为妈妈的到来,才让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远走他国。
顾长乐记得在那个下着雪的晚上,她看着陆初白打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雪里。
少年好看的轮廓和精致的五官在这寒冷的空气里映出了孤寂。
她揣着手走到雪里,站在他的身后,别墅的大厅里因为他的这个决定已经鸡犬不宁了。
头顶上不断落下的雪花在发丝上融化成水,她问:“为什么?”
他转身,对着她一笑,却笑的有些冷漠,他说:“顾长乐,我要是再也不会来的话,都是拜你们母女所赐。”
他,再也不回来吗?
顾长乐似乎没有理解他到底为何如此决绝:“你就这么容不下我和我妈妈?”
陆初白眼中凄凉:“你说呢?”
自那日以后,陆初白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离去加拿大的日子越来越接近,整个陆家也陷入了叹息。
不管是谁的劝解,顾长乐在后来还知道了妈妈去向陆初白跪下,却终究没能让他留下来。
陆初白临走的前一天晚上,顾长乐在房间的窗户下里看到了他,他一个人站在楼下的蔷薇花旁,一身白色干净的衬衣,在冰凉的空气里静静站着。
这个少年仿佛有与生俱来贵族气质,他在那灯光下的面容,那么风华月貌,那么让人移不开目光。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她迅速的跑下楼去,跑到蔷薇花旁。
可是明明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楼下已经没有了人。
那一刻她不知怎么,突然心里难受的蹲了下去,眼里翻涌的泪水让她干脆坐了下来,有些委屈般的小声哭了起来。
或许她虽然看不惯陆初白对妈妈的排斥,但是那个少年一定有着他的原因,可是就因为这个让他一个人离家远去,多少有些可怜。
顾长乐想,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第二天他离开的时候,整个家族里的人都在别墅外,陆老夫人担心的一直抽咽,家里那二婶和几个女人也陪同这流了几滴眼泪下来。
那一天陆鹤鸣让妈妈不要出来,免得让陆老夫人发怒。
顾长乐知道,妈妈在房间里一定也在流眼泪,可她的眼泪可比在这外面流眼泪的这些女人真的多。
陆初白也是从小没有妈妈,对于这点,妈妈是心疼他的。
在一个角落里,顾长乐看着陆初白头也不回的上了车远去。
那一年,陆初白十九岁,在没有他的陆氏别墅里,顾长乐第一次感到清净,可是,却清净的无聊了。
那一年,顾长乐也十二岁了,上了初二,学习成绩很好的她总是让陆鹤鸣赞扬不绝。
在学校里陆霜和陆弦同样的回欺负她,不过她一般都采取不回应的方式来对待。
在这个初中和高中都兼备的学校,很多人都会好奇为什么身为高中生并且家庭如此优越的兄妹会常常和一个初中小姑娘过不去。
而那些学生好奇归好奇,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在陆家,一直对于家族的事情很保密,所以陆霜和陆弦当然也不会将她和妈妈住在陆家的事情告诉别人。
其实,顾长乐有时候也会想,在陆氏家族里到底有多少秘密是不为人知的。
就比如妈妈和陆氏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她从来不知道,那个二叔陆天程,实际上他与陆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妈妈说,他是当年被陆老爷子领养的,所以陆霜和陆弦严格来说,是不具备陆氏血统的孩子。
还比如家里还有个每日风花雪月的三叔陆悠久,是陆鹤鸣真正有血缘的三弟,他年纪只有二十五岁,为人却放荡不羁花天酒地,可依旧占据着陆氏很重要的地位。
还有一个顾长乐从来没有见过,却一直听到她名字的女人,她叫陆瑾然,是陆鹤鸣的四妹,陆初白的四姑,顾长乐从没有在陆家见过她,但是每次吃饭的时候,饭桌上一定会摆一副她的碗筷。
在这个家族里,顾长乐觉得姓陆的就只有陆鹤鸣一个还算正常。
初三的时候,顾长乐听到了来自加拿大的消息。
在加拿大修学金融系的陆初白,据陆鹤鸣派去那边的眼线说,他很努力,也很聪明,是学校里名列前茅的学生。
可是让陆鹤鸣很不放心的是,那边传来的消息称,陆初白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身为有百年基业的陆氏集团,陆鹤鸣想,它未来的继承人怎么能如此情场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