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去到海边的时候,刘云天确已在那边,团圆佳节,那里变得人影孤寂。平常日子,大冬天的海地,也是极少人往来的。不是要清醒头脑,排遣忧郁,谁会跑来这样的地方,忍受冷得彻骨的寒风。
“云天,你今天不用陪奶奶过节吗?”思雨走到他身边,笑着跟他说话,露出一排洁白如雪的牙齿。
云天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微微动了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云天,”思雨被他看得不自在,羞涩地低下了头。
“你,找我什么事情?”云天转过去,望向大海。他在这里站得久了,连声音都染上了海的冰冷。
思雨微微叹了口气,抬起头,对着他说道:“云天,上次,我不是故意摔碎你玉佩的。”顿了顿,“要不,你把玉佩碎片给我,我帮你修好。”
“碎掉的东西还能恢复得完好无损吗?”他呆了一下,继而傻傻地问道。
“我……”
“思雨,算了吧。”云天不知道该怎样可以让她回心转意的时候,她回来找他了,他却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有些爱,不是想要放弃,只是不能拥有。
思雨突觉有些泄气,云天是真的恨她了,“云天,亦然的父亲被关进监狱里了,原因是他工厂购进了一批有问题的原料。如果法院控告罪名成立,他可能要坐牢。”
“这些天,你那么着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他大概猜到她此次的目的。果然,没有重要到值得她来找他的事情,她是不会主动联络他的。
思雨踌躇了一下,还是据实以说,“亦然说,叔叔出事,是你,你搞得。”
“呵!没凭没据的东西,他何以诽谤我?”云天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思雨,思雨稍表现出来的犹豫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别过脸,恨恨地说,“你信了?”
思雨没有回答,她是不相信的,而亦然言之凿凿;再者,叔叔为人坦荡,不贪不污。云天确实那种有仇必报的人。
“你真的信?”他原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她却宁可相信别人毫无道理的污蔑,也不肯相信他。
“他找到过那个贩卖原材料给叔叔的人,那个人说一切事情都是你在背后操作。他本来想拉着他去警局,可中途又让他逃走了。”思雨依旧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只机械性地转述着赵亦然的话。
“所以在你眼中,我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为了报复,可以连累无辜的人?”有关生意场上的利益,他确实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不包括默然将一个毫无关联的无辜人拉进局中。他恨亦然,最坏的想法不过看他身败名裂,这种报复也仅限亦然一个人。
“不是,我不信。”思雨看着他的眼睛许久,那一抹因着痛苦而变得毫无光彩的黑眸子。从久以来,她过于自私的爱情观,担心受到伤害,所以只要求云天的付出。好像,她对他的好都带着功利性质。她嫉妒肖雪怡,愤恨赵夕夕,到最后发现,最可恶的居然是自己。
“真的?”云天对她的回答感到震惊,显然,他以为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糟糕到无可复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