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又进入到永不停歇的工作中,人生永远是这样的,就像被抽着转动、不会停下来的陀螺一般。直到太阳慢慢下落,夜幕开始降临,思雨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大钟,知道下班的时候到了,才关了电脑,揉揉酸疼的眼睛,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她忽然停下来,望望周围的一切,觉得心有不甘,凭什么刘云天一来,就毁掉了她原本的安乐日子,连她最热爱的工作也因沾着他半分而被迫辞掉,他却还美女相拥,过得逍遥自在。他们之间谈了一场恋爱,何以得到的待遇竟是如此的不相等。
这时,棉夸张地趴在她的电脑前,笑着说:“思雨,今天我男朋友特地来接我,我就不和你一起走了。”棉因为中午大哭了一场,对她的即将离去释然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好在她们还是好朋友,能经常见面聊天,也就放宽了心。这不,她男朋友一来接她,立马忘了刚才哭得鼻青脸肿的模样。
思雨白了她一眼,继续收拾。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能别在单身人士面前秀恩爱吗?棉呵呵几声,拎着新买的包包,彩雀一般飞舞着赶去她男朋友身边了。
她叹了口气,围上围巾,戴上手套和帽子,慢慢地走出办公大楼。远处一辆小轿车停着,车旁边站着熟悉的人,看见思雨出来,便朝思雨挥了挥手。思雨低着头,蜗牛速度走着过去。赵亦然,尽职尽责的好哥哥,只要医院下早班,他不会去哪,铁定乖乖跑到思雨公司下,接思雨下班。没人叫他这么做,他是自愿,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自得其乐的意味在。
他也不去结识女朋友,一门心思照顾着思雨。思雨不晓得他有没有暗恋的对象,或者有,或者没有。只记得他曾经含糊地说过,爱的人不喜欢他。
本来,思雨对他的所作所为是有些觉得理所当然,可自从他叫思雨嫁给他之后,隔阂就在不经意间出现了。他知道她的一切,远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要多、还要详尽。他像亲人一样照顾着她,可他并不是她亲哥;对她好不是他的义务与责任,他却做得细致认真。
想到这里,思雨感到害怕,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既然无关爱情,那他若不是有所图,便是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赵亦然有哪些她不知道的,抑或企图隐瞒她的事情?
车子开到一个红灯路口,停了下来。亦然转头对思雨说道:“思雨,今天还去银行吗?”
“去。”每个月末,思雨都要去银行一趟,给一个固定账户存两千元。四年来,皆是如此,风雨不改。
“好。”红灯过了,车子又疾速前行。
赵亦然没什么丰富的业余生活,宋思雨亦是如此,每天只要没发生重大事情,必准时回来陪赵母吃饭。赵的母亲时常念叨,亦然先前工作不找在上海,搞得他们一年见不到两面,现在是加倍赔偿给她。
思雨办完了银行的事情,他们就开着车回家,一路上鸦雀无声。
“云天,真的走了?”突然,亦然问道。
“走了。”相较于他的紧促,思雨的回答来到快且简单。
“走了就好。”亦然的语气平淡下来,不晓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又经过了一个较为久一点的红灯路口,车子停了下来,亦然打开车窗,侧着头,望着路旁的风景沉思。思雨不明白,刘云天的一次到访,何以会让亦然这么发愁。云天已经走了,也消不掉他的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