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你听我说,云天是不可能和他奶奶断绝关系,他最终还是会回到刘家,当回他的明光酒店总经理。我劝你,不要再和奶奶硬斗了,那无疑是用鸡蛋砸石头,必败。”
“呵呵,是呢!”思雨顿时冷笑几声,“当初你怎么不劝我跟云天别开始,现在倒装起好人来,叫我离开云天了?”
“思雨,你怎么能说我是假装好人呢?我所做的一切都真心为你着想。”自从思雨发现他隐瞒了她的身世后,对他的态度不似从前那般好。他承认他有私心,害怕若晴难过,但也是为了思雨好。假如思雨真的回到林家,和云天的关系估计也会到此结束。
“那肖雪怡呢?”思雨反问道,“当初不是你一时胆小,将云天写给她的信拿给了婉婷和奶奶,奶奶就不会反悔,再去对付肖雪怡,肖雪怡也不会羞愤得跳海自杀。”
“你害死了一条人命,不会觉得心不安的吗?”
赵亦然的眼睛因惊慌而瞳孔变大。他双手紧张地抓住思雨的肩膀,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声音因慌乱,变得有点沙哑,完全失去往日里,那个冷静,沉着的绅士形象。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思雨再一次反问道,肩膀被他的手抓得生疼,印象里,赵亦然从没这样失礼过。那么,谢婉婷讲的是实话,亦然因为自己的软弱,变成了害死肖雪怡的一员。
“是,你讲的是事实,是我害死雪怡的。”看着宋思雨的眼睛,赵亦然觉得心虚,下意识地竟想要逃避。他放开思雨,无力地坐在海滩上,懊悔地说,“雪怡自杀了,是云天的噩梦,也是我的噩梦。”
“云天奶奶用我父母的生意来威胁我,我当初根本别无选择。如果我不把信交出来,我全家就会面临破产的威胁。雪怡死后,我很长一段时间害怕得睡不着觉。”赵亦然说道,“我那时想着,即便奶奶发难,但如果我能劝说她成功,让她暂时离开这里,她也不至于走上死亡这条极端的道路。”
“就这样,我放弃了自己钟爱的建筑学,去读了心理学,当了一名心理医生。我开导那些总想轻生的病人,给他们生存的希望,叫他们要学会活着。我没有故意装作伟大,只是想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我懂了,所以看见和肖雪怡如此相像的若晴,你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愧疚,要帮助她,这是你的补偿心理。”听完了赵亦然的话,思雨开始愧疚,她对他发脾气,骂他,只是一时气愤,不曾料到,却戳到了赵亦然的痛处。
思雨坐下去,极其认真地道歉着:“亦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亦然叹了口气,对思雨说道:“思雨,我妈妈最近总是催促我回上海陪她,不如,你就乘此机会跟我一起离开这个是非地吧!”
“你要我离开云天,不可能。”什么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她无法办到。为什么,连亦然都要她放弃,难道她的感情就一文不值吗?她已经失去了思浚,做不到再放弃云天。
“你要等到云天离开你的时候,才肯清醒地面对现实吗?”他真的很害怕,害怕思雨再变成第二个自杀的肖雪怡,他只想保护她,好好地保护她。“思雨,云天不可能为了你放弃明光的。”
“假使有一天,云天真的选择放弃我们的感情,那也是我活该,我不会恨任何人的。”思雨只能微笑着向他说道。她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了。云天保不准哪天就离开了她,她没有办法阻止,只能装作不知道。
“思雨,你何必那么固执。离开,对你和云天都是好事。”
“爱一个人本来就会那么固执,除非云天已经决定放弃我了,不然我不会离开的。”思雨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砂砾,对亦然笑着说,“亦然,我先走了,不然云天会担心的。”
亦然看着思雨淡然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思雨和若晴的性格真的很像,一样地执着,不听别人劝,果然是两姐妹。云天,会一直保护思雨,不让她受伤吗?他不敢确定。如果思雨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跟他去上海,他能保证,她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