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无关?穆家四十几口人命,你一人怎抵得过?”穆景云揪着宁财至的衣领,恨不得狠狠的扇他两个巴掌,可是这样,似乎又太便宜他了。
“我求你了,只要你放了玥儿与楚尘,无论你如何对我,我都毫无怨言。”
“爹爹。”
“姑丈。”
看了看哭成一团的宁家人,穆景云站了起来,指着三人说道:“好呀,在我面前上演亲情大戏?你放火烧穆家庄之前,怎不想一想,那庄里谁与你有仇?”
“别和我说这些。”宁财至想吼,却吼不出来,声音显得有些的毫无底气,“你父亲夺我妻,最后让她自尽而死,难道不是错?”
“我父亲夺你妻?哈,真的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想我父亲一生为人正直,怎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穆景云仿佛再一次看到那冲天的大为燃烧在他面前,而他却不能救出里面的任何人一般歇斯底的疯狂。
“为人正直?”宁财至苦笑一下,又看向了穆景云,恶狠狠的说道,“穆家的人对我是如何?夺我妻,又趁我乱棍逐出庄外。为人正直?有谁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妻子转手他人?”
“爹爹,你说的,可是娘亲?”宁玥儿现在终于明白了宁财至与穆景云之间所有的对话所包含的意思,但是她仍然有丝丝的祈望,希望这事,只是个误会。
泪水,顺着宁财至脸上岁月刻下的风霜,流满了面庞,原来富态光泽的脸庞,在经过了一段时日的心理及身理的双重折磨后,也变得皱皱巴巴,暗然无光。
“不,玥儿,那不是你娘,说起来,应该是你大娘。”宁财至哽咽着说道,“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清晨他从梦中醒来,便发现妻子不在我身边,后来才知道,原来妻子是被穆老爷强抢了去做了小,我便去求见穆老爷,可穆老爷怎么也不肯和我见面,还命人将我打成了重伤,逐出了穆府。
我无处安身,还是穆府的管家好心给了我些银两,让我离开京城,好生过日子。可我心生不甘,去府衙里状告穆家,可官商勾结,哪里是我这等穷人的申冤之处。不仅没有告成,反而被打,我万念俱灰之时,又闻得妻子因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于是,我便生了报复的念头,在趁管家不在府内时,混进了穆府,在所有人的食物里下了迷药,傍晚,待所有的人吃过晚餐后昏迷不醒之时,我便偷了些细软,一把火,将穆家庄烧了个尽。从此,我隐姓埋名,去了苏阳城,娶了玥儿的娘,谁也不知道我曾经的事。哈哈哈,你不知道,那火烧得多快,烧得多高,将我所有的仇人都烧死了,全部烧死了。哈哈哈。”
“爹爹,你怎会如此残忍?”宁玥儿摇着头,不相信面前的这个老者就是那个一向平易近人的宁财至,他的疯狂换来了那么多条的人命。这叫穆景云如何不恨他,如何的不恨她?
原来,说到底,这些都是应验在她父女俩身上的报应呀,真的是报应呀。
“你,你是说管家也没死?”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让大家都一惊,纷纷向门口看去。一个精瘦的老年人,站在柳儿的身边,柳儿正扶着他,而他却有着一把与他形象完全不符的苍老声音。
“柳伯,你怎来了?”穆景云连忙上前去搀扶着老者。
“你,你是老柳?”宁财至也突然想了起来,怪不得刚刚看着来人的面容似有几分相熟。
“哼,杀主求荣的小人,不配提起我的名字。”柳伯恶狠狠的瞪了宁财至一眼,方才如若不是琴儿通知及时,他现在还见不着这个让人恨之入骨的小人呢。想当初,他听了王爷的话诈死,等的就是今日。
“哼,杀主?那主子霸占下人的妻又如何处置?”宁财至见老柳也不是来与他叙旧情的,便又恢复了原先的神色。
“我呸,想老爷一相疼爱夫人与小少爷,这是全庄都知晓的事情,试想,他又怎会纳妾?再说了,据我所知,府里并没有老爷要纳妾的任何举动。就连你上庄里闹的那几次,老爷与夫人根本不在府内,出了门谈生意去了。”
“那管家可是时刻跟随老爷左右的,说的话岂不比你更加可信?”
“那么,也是管家说于你知,说老爷要抢你妻做妾了?”
“正是。”
“荒唐,荒唐呀。”柳伯愣了半晌后,突然的流起了泪来,嘴里直嚷着荒唐,让大家都不明所以起来。
“柳伯。”
擦了擦泪水,老柳便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当年,我还只是后院里最低层的一个家丁,与苏三儿虽然不似老覃一般的交好,却也是相熟。
突然有一日,我在庄门外见到了苏三儿,他当时正被门侍打,我地位低下,也不能出去阻拦,后来便问老覃,这是为何,老覃笑了笑说,都是老婆太过漂亮惹的祸,我也见过苏三儿的老婆几次,确实是长得标致。
只是当时我不甚明白这苏三儿挨打与他老婆漂亮有何相干,便继续追着老覃问。老覃叹了口气回答,管家家里可能要连着丧事喜事一起办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下人之间便传开了,说苏三儿的老婆自尽,而管家又下了令,不许任何人提起此事。我心里虽有诸多疑问,却也不敢问。时间久了,也便忘记了。
直到那日火烧穆家庄,我还未明白过来,苏三儿为何要烧死全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