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梅回过头来看了看,只见宁玥儿坐在窗前,便抬了脚进了屋子:“二夫人唤我呢?”
“可否陪我出去走走?”宁玥儿指了指那几上的一方素绢,又指了指针线箩,“我这里的绣线色彩太艳,姐姐让我给她绣上刺槐花,我想去京里的绣庄里挑挑颜色相近的绣线。”
喜梅望了望窗外那高大的刺槐树,皱起了眉头:“这刺槐花也是白色的,如何才能绣上这素绢呀?”
“我就是如此想了几日也不得要领,便想着去绣庄里看看呢。”
“嗯,也好,待我去交待一声,便领着二夫人去。”
“那好,我也要去姐姐那里支会一声才好,我们在门口见吧。”
宁玥儿说完便与喜梅分了手,去了婉容的院里,和婉容说明了意思,婉容沉思了半晌,并不出声,让宁玥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该不会是不许她出府门吧?
“嗯,如果要家丁跟着,直接让喜梅去通知便可。”婉容竟然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让宁玥儿着实的高兴着,这自成亲以来,她就没出过府门。
“谢姐姐,姐姐可有什么需要,玥儿一并带了回来吧。”还好,她出嫁时带的银两算多,在府里住着,也没怎么用呢。
“不用了,早点回来便可。”
宁玥儿点了点头,便出了门,又忍不住回头瞧了瞧,婉容脸上挂着笑,让她捉摸不透的笑,她也没往心里去,一心只想着和喜梅一起出去找到绣线,好快点完成那绣帕。
婉容脸上的笑容,在宁玥儿出了门以后,便隐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得意的笑容。也收拾了一下,一身利落的打扮,跟在宁玥儿的身后,也出了府,说是出去走走,府里的下人也不觉得奇怪了,反正郡主以前也经常独自出府的。
宁玥儿看着京里的繁华,与喜梅一起寻着街上的绣庄,可寻了几家,也没发现和刺槐花颜色相近的绣线,那方素绢里包裹的刺槐花也快蔫了,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再去前面看看吧。”喜梅指了指街另一头的那间看起来相当气派的招牌,“或许那里有也说不定呢。”
“嗯,再看看吧。”
婉容跟在宁玥儿身后,看着她走进了那家绣庄,便转身进了一条小巷,那里躺着一个她要找的人。
用脚踢了踢躺在青石板上的那个人,那人篷头圬面,让人分不出男女来。被人踢了也不见他起身,只是动了动,翻了个身,又睡了起来。
“地上掉钱了。”婉容将两颗碎银子扔在地上,发出叮叮地响声。
“在哪呢,在哪呢?”那人一跃而起,差点将婉容撞翻,看到地主的两颗碎银,有好几钱呢,连忙拾了起来,揣进了怀里,生怕人抢了去一般。
这才抬了眼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一身劲装打扮,头顶用素巾结了个冠,用素色的面巾蒙着面,身上背着一个水色的包袱,身上却有好闻的香味,那里城里最名贵的香铺里产的香料,看来眼前的这女子身份可不一般啦。
乞儿诌笑着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婉容将手上的包袱扔给了乞儿,粗着声音说道:“先换上这身行头,呆会再告知你要做的事情。”
乞儿打开包袱看了看,是一套青灰色的外衫。看来,眼前的这人,定是要他去做些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了,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脏衣服脱了去,就着屋檐上滴浇的水流,洗了洗脸和身子,套上了那包袱里的衣衫。
“好了。”
婉容回过头来,在他的眼前,赫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只是衣衫有些的宽大。她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领着乞儿出了小巷,指了指宁玥儿进去的绣庄对着乞儿耳语了几句。
乞儿笑着点了点头,搓了搓手,婉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将袖里的银袋拿出来,掂了掂:“事成之后,这里头,可全是你的。”
乞儿看着银袋吞了吞口水,那里头应该有几十两那么多吧?
宁玥儿在绣庄里左右的看着,并拿出了素绢和刺槐花,让掌柜地帮忙一起寻着,由浅浅的湖水绿色,一直看到透明白色颜色之多,让宁玥儿选花了眼,看这个也像,看那个也像。
最后掌柜地挑了一件素绿素绿,接近白色的绣线出来:“姑娘,这件就不错呢。”
宁玥儿比了比,确实,这件与刺槐花相比,颜色几乎相同,而绣在素绢上,也能一眼便分辨出来,而且有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那,就这件了。”宁玥儿吩咐着掌柜的打包,买了一整件,就算绣帕子用不完,以后还可以绣件锦被呢。
付了钱,拿着绣线就出了绣庄,才出门,便撞上了人。
“对不起。”宁玥儿脸红了红,抬头看了看,是名男子,青灰色的外衫,显得有些的宽大。刚刚她只顾着低头看绣线,居然撞到了人,连忙赔了礼,就要离去。
谁知那男子却拦住了宁玥儿的去路,淫笑道:“娘子是要去哪里呀?”说话间,还要伸手来摸宁玥儿的脸,宁玥儿脸一扭,让他的手落了个空。
“公子请自重,我家夫人先走一步了。”
喜梅拦在宁玥儿的面前,挡住那男子的的无礼,男子一把将喜梅扫到一边,将宁玥儿扯了过来,声泪俱下的说道:“娘子,为夫到底哪里做错了,娘子竟要再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