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枝晃着身子,看了看宁玥儿的面前的桌上摆着的那几样下饭的小菜,喜梅停下了动作,看着秀枝。
“二夫人啦,记得快点吃了,去后院啦,那里可还有很多的活要干呢。”秀枝一反常态,竟对着宁玥儿笑着说出了这番话,让宁玥儿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原本以为过了两天的太平日子,等今天穆景云一回来,自己便会好过些,却没想到,秀枝又开始来找她了,咬了咬嘴唇,不再出声。
秀枝又得意地晃了出去,喜梅偷偷地看了一眼,担心地提醒:“二夫人,可要当心呢,那秀枝又不知道生些什么事出来呢。”
“嗯。”宁玥儿点了点头,连忙拿起桌上筷子,用起了早膳,她要快点才行,不然那秀枝说不定又会以此为由来增加她的活量呢。
“秀枝姐,找我有事?”
“那边,就是你今天的任务。”秀枝指了指正放在水井边的那几大桶衣服。
宁玥儿皱了皱眉,那么多,可要洗到何年何月去呀。
“怎么?嫌少?需不需我另外再加些?”秀枝明摆着就是想给宁玥儿罪受,这么多,她竟然还想再加些,看了看宁玥儿皱起来的小脸,秀枝心里就一阵痛快,摇着手帕,离开了院子。
宁玥儿听话地走到井边,打着井水,倒在盆里,有了上次挑水打水的经验后,现在的宁玥儿也不再是那个会将水全部泼到自己身上了。
“啊~~~~~”
一声惨叫,响在将军府的后院中,宁玥儿捧着双手,似被针扎了一般,而且,不止一根,刚刚,她倒了水进去以后,准备将衣服先揉一揉,没想到衣裳里藏着许多的针。她的双手,满是针扎后流出的血珠。
秀枝躲在院门口偷偷地瞧了瞧,哼,和郡主斗,她宁玥儿还差远了,至少郡主还有一群像她这么忠心的丫环,宁玥儿除了将军的宠爱外,什么也没有。
心里的委屈,一下子迸发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挂在宁玥儿的脸上,顺着脸庞滑了下来。双手,微微的颤抖着,她明明知道是秀枝做的好事,可她却没有办法去质问秀枝,至少在穆大哥回府之前,秀枝的身份还是要高过她一级。
叹了口气,咬着牙将盆里的用两根手指衣服翻了翻,努力地寻找着藏在衣裳中的针,却又不时地被针给刺得缩回了手,眼泪,还在往下掉,让她想起了爹爹和琴儿,自己以前对琴儿可从来没这样的。秀枝为什么那么恨自己?是为了婉容郡主吗?可婉容郡主也没对自己怎样呀。
柳儿,站在树后,冷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照旧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这个婉容,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利害得多,知道嫁祸给下人,到时穆景云回了府,也就没她什么事。看来,自己是看走了眼,不过呢,也感了些欣慰,毕竟自己下的注没有下错,婉容对宁玥儿,恨之入骨。
等宁玥儿将几盆衣裳洗完,已经是今晚了,中午饭,她又没有吃,喜梅也没有来看过她,也许,是秀枝不让吧。手指头,有些的麻木了,看了看摆在一旁被自己挑出来的针,算算,也差不多有一百多支吧。苦笑了一下,又看了看泡得泛白,起了褶皱,又被针刺得满是针孔的双手,这,哪里是曾经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根本就是一个洗衣娘才有的。
坐了一天,现在的宁玥儿,是连腰也直不起来了,所有的衣裳都已经洗过了,还没晾呢,晚饭,怕又是没有着落了吧?握着松松的拳头,捶了捶腰,却带不来腰酸背痛任何一丝的缓解,相反,倒是让那捶腰的手,更加地痛了起来,几拳下去后,宁玥儿放弃了。再等会吧,或许就可以站起来了。
晚风,轻轻地吹动着她散落在额边的发,背后如绸般的青丝,已在拜堂之时便挽了起来,是啊,现在的她,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是嫁了人的女人,是穆景云的女人,想到这点,她又笑了,至少,她还有穆景云的爱,不是吗?那身体所受的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试着站了站,呵,终于是可以站起来了,费力地将木桶提到晾衣架边,将一件一件的衣裳抖开,挂在架子上。弄完了,就可以回自己的院子了,快了,快了,快完了。宁玥儿在自己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对自己说。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记里,一下子就瘫倒在床上,现在的她,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前两天秀枝没对自己怎样,原以为她不再对自己有敌意了,却没想到今天又想出这样的法子让她受苦。穆大哥,你什么时候才会回府?
晕晕沉沉地,宁玥儿便睡着了,累,让她忘记了饿,让她忘记了身体的痛,在梦里,她看到了穆景云,他在向她笑,笑得很是灿烂,那如星光的眸子里,闪着耀眼的光芒。她也笑了,因为,她感觉到了幸福。
阳光普照,温暖而明媚,可她的身体为何会这么的热,现在的天气,可是已入了秋呢?应该是秋高气爽才对。
烦躁地踢开了锦被,热,还是热,扯着自己的衣裳领口,想让身体裸露在凉爽的秋风之下。却扯动了手上的伤,让她在梦中也裂了下嘴,却依然笑着,不想让穆景云看到她的伤。
穆大哥,为何只是看着她笑,她好热,可不可以帮她扇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