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官等用素席,按酒五盘,果子,茶食,烧炸,汤三品,双下馒头,蜂糖糕饭。将军按酒一盘,寿面,双下馒头,马肉饭,酒一盅。 金枪甲士、象奴、校尉,双下馒头,酒一盅。教坊司乐人,按酒一盘,粉汤,双下馒头,酒一盅。给食表 内官内使,上桌按酒五盘,果子,汤二品,小馒头,酒三盅。中桌按酒四盘,果子,汤二品,小馒头。
光禄寺开爵注酒,到御前,进奉第一爵酒。教坊司奏起《炎精之曲》,乐作,内外官皆跪,教坊司跪奏进酒。饮毕,乐止。如此,一直到第九爵。
舞苑特意为年节准备了欢庆的舞蹈,穿红着绿的窈窕舞娘们款款舞到大殿中央,柳腰款摆、水袖流转、媚眼顾盼……使这北国寒冬腊月的宫殿里顿时春意无限。
丝竹之声配合着舞娘的舞姿,时而激昂,时而婉约,兜兜转转,千回百折……
教坊司的首席乐师今年换做了冷月,冷月今日着了一件水红的袍子,长发散逸,眉眼温柔,颇类女子。私下里早有人传说冷月此种举止着装的女气妖媚,更有好事之徒背地里说这冷月乃是王公贵族们的禁脔,贵人们多有断袖之癖,豢养一两个男宠当然不足为奇,更何况,冷月出生寒微,却在宫廷中进阶极快,若不是有其他手段,恐难如此罢。
这个冷月倒也是个神秘人物,关于那些风言风语他也不是没有耳闻,却摆了一副漠然置之的样子,依然故我,久而久之,关于冷月的“女气”,众人也不以为奇了。
舞蹈以舞娘们的一个高难度动作终结,伴了冷月的一声悠悠的箫音,可谓逸兴遄飞,令人叹为观止,众人纷纷颔首微笑,晚宴的气氛达到□□。
赏了几支舞蹈和曲子后,晚宴的气氛也舒缓多了,少了平日君臣对峙朝堂之上的紧张兮兮。君者为主,臣者为辅,几千年来,臣是君王治理天下的左膀右臂,君臣一道,兴邦除弊。可也免不了群臣结党、功高震主一说。
到了朱明王朝,君臣关系更是空前紧张,明初,废丞相,权分六部,太祖皇帝为坐稳江山更是诛杀了几万人。英宗之时,廷杖大臣已不是罕见之事,皇帝对哪个大臣不满意即会令厂卫对大臣以廷杖惩罚。
众目睽睽之下,大臣被当街剥衣杖击,虽意在示辱,但被杖击者往往也需卧床数月方得痊愈。甚者,杖击致死。
所以,大年夜里的此种其乐融融、君臣一团和气之景象着实难得,群臣齐举杯,向皇上恭贺新年,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英宗端坐北面主位,接受群臣的恭贺,畅快饮了一杯,又命斟酒。英宗的宠妃宁妃娘娘忙对一边斟酒的小宫女使个眼色,小丫头心领神会,第二杯就只斟了半盏。
几杯陈年皇家美酒下肚之后,群臣脸上也开始舒展红润开来,这才开始动著品那佳肴。只可惜这么长一套仪式下来,先奉上的佳肴多半冷了,食之寡味。英宗今夜煞是高兴,一连饮了三盏酒,再命人斟酒时被宁娘娘劝住了。
“陛下,保重龙体要紧啊!”宁妃小心翼翼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