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是孩儿做错了。”呼也王子恭恭敬敬跪下,诚恳地说,“这几日孩儿在牢中面壁思过,想通了自己的过错,孩儿不该对罗萨尔族人如此严苛的。”
“你真得想通了?”国王陛下明显欣喜,但还是存了一丝疑惑。
“父王教导得对,要宽容待人,是孩儿血气方刚,太意气用事了。”
“那就好,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牢牢记得这次的教训,再不可滥杀无辜了。”老国王舒了一口气。
“孩儿谨记教诲,明日就想发出罪己之诏,承认自己的过错,期望得到百姓的原谅。”
“好,好……”,国王终于欣慰,“只有这样我才能把江山放心得交给你们兄妹啊。”
你们兄妹?果然,玉儿是被考虑的皇位继承人。呼也想着。
第二日,全国各郡依次贴出了呼也王子亲拟的罪己诏,语气谦卑诚恳,对自己的过错表示深切忏悔,被处死的罗萨尔族人的家人还拿到一大笔抚恤金。这次事件就这样过去了。
倒是这两日国王陛下身子不爽,夜里难以安寝,有些心悸气喘。找御医来开了几副治疗风寒的药方和补方,也没有多大效果。老国王不得不感慨,上了年纪,身子骨每况愈下。他已经年逾花甲,在圣鱼国也算是高寿的人了。难道大限将至吗?这几日国王卧病于床,一直无力上朝,朝廷自是惶惶不安。初始并未在意,只以为是风寒之疾。不料,拖了十天,病情竟一日日加重,以至金石无用。
老国王躺于鱼床之上,面色发青,胸部满闷而痛,心痛彻背,背痛彻心,气喘如窒息,手足关节也是青肿的。一应御医、巫医束手无策,如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连病因也探查不出。
王室宗亲心急如焚,查问御医吧,只问出是心脏之疾,问到病因,首席御医支支吾吾地说,大概是因为国王陛下年老体虚,脏腑老化的缘故,只是国王向来身体康健,别说有什么心脏之疾,就连风寒也很少得。
宫中王室宗亲、大官小吏连同奴婢宦官都为陛下焚香祈祷,祈求鱼罗神再赐几年阳寿给他们的国王陛下。这当儿,呼也王子正跪拜于王宫祠堂,虔诚祈祷。玉儿公主则陪伴着父王,听着父王粗重急迫的喘息,悲痛欲绝,病来如山倒,前些日子父王还和她商量要去北边的机鱼郡打猎,料不到竟再也不会有机会了。父王是位好君王,他在位的这几十年,圣鱼国的百姓一直过着自在祥和的日子,他是那样仁慈宽厚、平易近人,老天最终却给他这样的死亡方式,天意弄人啊。
第十四日上,老国王已经说不出话来,有出无进得勉强喘气,病痛的折磨把他变得像尸体一般可怖。玉儿不忍心看着父王在眼前离去,因此,一整天躲在花园的角落里,嘤嘤啼泣,她的好朋友孙拓默默陪伴着她,对于丧父之痛,任何开导的话都是多余的。
翌日清晨,国王驾崩,举国哀恸。国王生前曾经交代丧礼勿要铺张浪费,因此,虽然是国丧,却极其简单,还不若富商之家的丧礼奢华。这是他为圣鱼国的百姓做的最后一件好事。